懷香覺得跟他說話就不在一個圈裡，把花收到一邊，去看自己的生日禮物。

鐘敏珠問瞭戚醉幾句，看他心不在焉自己也無趣，便去懷香那邊瞭。

“你這同學對你還挺上心，都能用上……這絲襪好穿，大洋百貨那裡常賣斷貨，我有時去瞭都買不著。”

“我也去逛過，要二十來塊一雙，有舊的我就沒尋思買。”

“這一般也穿不壞，兩三雙替換就行瞭。”

他們兩人逐漸聊得投契，戚醉的眉頭卻皺得能夾死蒼蠅。怎麼老同學還送穿的絲襪？這是不是有點逾越瞭……但看懷香的神情，好像還司空見慣，甚至有點欣喜？

戚醉隻聽到個周觀的名字，自然把東西都記在瞭周觀頭上，直不楞登地坐在床上，臉色被身後的白墻襯得黑如鍋底。

懷香看完東西一擡頭，還以為她跟鐘敏珠說太多話吵著他瞭，把桌子收拾瞭問他：“要喝水麼？”

“不喝。”戚醉語氣有些硬邦邦的，往回一靠，臉朝著窗戶連她也不看瞭。

懷香不知道他忽然鬧什麼情緒，聽到鐘敏珠要走，便出去送送她。

鐘敏珠沒讓她走太遠，到走廊門口讓她回去，“行瞭，你去照顧戚醉哥吧。”

懷香看她滿月似的臉龐上盡是笑意，對比戚醉可太明顯瞭，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犯沖，怎麼老是一個生氣一個就高興的，這樣子就是月老下凡也走不到一起啊……

對於懷香的費解，鐘敏珠隻是晃著小手包，兩側的卷發跟著輕蕩，“我發現我挺喜歡看戚醉哥吃癟的樣子，又難得又驚喜又叫人欲罷不能。”

什麼呀……懷香聽得一頭霧水，仔細尋思是不是自己方才沒註意的時候這兩人又較勁兒瞭。

“走嘍。”鐘敏珠拋下不清不楚的一句，小皮鞋踩得噠噠響。

懷香一頭霧水地回到病房，問戚醉道：“你跟鐘小姐說什麼瞭？”

“我倆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說什麼你沒聽到？”戚醉覺得自己還什麼都沒問呢，她反倒率先問起來，還是明知故問。

“你吃火藥瞭？”聽他語氣不對，懷香更懷疑他們不愉快，“你怎麼每次見鐘小姐都是這樣，人傢也沒惹你，你們好歹還是青梅竹馬呢，以後說不準兩傢還是親傢。”

戚醉長提瞭一口氣，忍住要出口的話，當自己聾瞭。

“不過有時候我也挺奇怪。”懷香拿瞭個蘋果削皮，“要說鐘小姐喜歡你吧，好像也沒那麼當緊你；要說不喜歡你吧，總誤會我跟你走得近，那脾氣……還怪可愛的。”

戚醉看她把皮削斷一節又一節，看不下去拿過來，順著一溜絲滑地削下去，“胳膊肘盡朝外拐，找你茬的你說可愛，給你撐腰的你不識好賴。”

“兩者並不矛盾啊，鐘小姐又不是心眼壞，再說瞭我哪有不識好賴！”

戚醉睨她一眼沒說話，罷瞭把削好的蘋果給她遞過去。

懷香看他沒有吃的意思，順嘴啃瞭，心裡納悶在他跟前啃蘋果好像成瞭一件常事。

“明天我買兩斤馬蹄你來削吧。”反正他這麼愛動手，就當活動筋骨瞭。

戚醉動瞭動眉梢，不置可否。

病房裡一時隻有懷香啃蘋果的聲音，卡擦卡擦的，戚醉聽得心頭發癢，忽然問：“你的終身大事有沒有考慮過周觀？”

懷香被入口的蘋果噎瞭一下，順下去才道：“周傢在槿都也是地位相當的，能讓周觀入贅？”

“好好說！”戚醉覺得她提入贅就是玩笑，拿削下來的果皮丟她一下。

“我們就是普通同學而已！”

“普通同學送你絲襪？”戚醉眉毛都快吊起來瞭。

這次送絲襪，下次就該送什麼瞭？

懷香差點咬到自己嘴唇，臉皮騰一下發紅，“那是新柔送的！”

戚醉一愣，這才想起她似乎是有個女同學叫楊新柔，上次同學會去接她時約摸有些印象。

意識到是自己想多，戚醉臉上不禁泛起一絲尷尬。

第 27 章

戚醉的傷情穩定後，他便把懷香趕回瞭傢。

懷香對於這次的意外一直很歉疚，白日多半還是在醫院陪護，對此戚醉倒沒多說。

將近月底，入醉香的各項賬務都得結清，懷香便把賬本帶過來，空餘的時間都在算賬。

戚醉現在被勒令不準勞神，難得閑得手癢，聽到懷香撥算盤的聲音，由不得看過去，見她青蔥的手指把一盤算珠子撥得到處撞，靈活得像是能跳起舞來，不覺入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