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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亦何欢(92)
作者:沙与茉 阅读记录
面對我的負面情緒,她不止一次地勸諫我:何歡,不要再為傢裡的事難過瞭,放下吧,也不要嘗試改變,沒有用的,你就遠離,心裡隔絕,好好愛自己,為自己多做打算。
大姐一直都是清醒的,準確來說,我正在經歷的一切她都已經走過瞭。她曾經也愛過、痛過、嘗試過,然後才清醒過來,學會瞭放下。隻是她走過的速度比我快很多。
道理我都懂,我也清楚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可是我始終還是放不下。
我問:大姐,你是怎麼做到的?
她說:我說服瞭我自己,他們不愛我。
父母對待三姐妹有很大差別,我從小就是最受寵的那一個,傢務活從來都沒做過,挨打次數也是最少,在我身上花的錢最多,對我的期望也最高……
清晰的記得小學有一次,母親推門進來,看到我在寫作業,她很欣慰,從背後抱著我,溫熱的感覺包裹瞭我的全身。
她在我耳邊輕輕告訴我:不知道為什麼,三姐妹中最喜歡的就是你。
父親更不用說瞭。
他們是愛我的,我也愛他們。
我說服不瞭自己啊。
宋佳
像機器人一樣工作的這一年,我遇到瞭一個同病相憐的好友——宋佳,她是和我一起在公司上班的妹子。
我在公司不社交,沒朋友,每天到公司等待上班的空閑時間,其他同事基本要麼聚在在一起聊八卦,或者三五成群打打牌,隻有我一個人坐在沙發邊,默默玩手機,不與任何人交流。
下班以後,也沒有任何活動,直接回傢。
直到遇到瞭宋佳。
她對我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等我意識到時,她已經是我在公司最好且唯一的朋友瞭。我甚至都不記得我們是因為什麼熟絡起來的。
她也不記得,她說我對她也有吸引力。
大約是因為我們的經歷相似,有一種刻在靈魂裡的互相憐憫吧。
她有一個和我母親及其相似的媽,從小對她就是各種打壓辱罵。她父母都是研究生畢業,以前傢裡做生意,經濟條件非常好,她母親經常逛奢侈品店,給自己一件一件地買奢侈品,卻對她極度摳搜,生活費少到可憐。甚至在傢裡連一個她可以坐的凳子都沒有,她母親說怕她把凳子坐髒瞭,經常無緣無故把她趕出傢門,不管她多麼無助……
她母親比我母親有過之無不及。更慘的是她還是獨生子女,沒有姐妹幫她分擔這些不公正傷害。
她父親也未能幸免,長期被妻子打壓,一輩子都執著於建立一番事業,以證明自己並非無能,可惜無論他做出什麼成績,都得不到妻子的認可,最終鬱鬱不得志,於19年因病不治而亡。
宋佳說:父親生病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母親。
她說誰能想到表面讓人羨慕的傢庭,內裡卻是這樣的不堪。
從她上大學差不多的時間,她傢的經濟也逐漸走向沒落,她母親有嚴重的被迫害妄想癥,身體也各種毛病,請的保姆一個一個被逼走。
宋佳和我一樣,曾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極度抑鬱的情緒之中。她嘗試自救,學習各種心理學,也因此對星座、八字命理等頗有涉獵,最終接受瞭自己的命運,不再自我折磨。
她說她母親已經確診瞭精神病,在心裡學上這種病叫自戀型人格障礙,英文簡稱npd 。
後來我也去瞭解瞭自戀型人格障礙相關知識,發現樁樁件件鬥魚母親完全吻合。
更可怕的是,這種人格從不反省自己,從不認錯,即便鐵證如山,也能歪曲事實,反客為主,甩鍋他人。
這也導致自戀型人格成為心理學傢都束手無策的一種疾病。研究表明,這種心理疾病可能是因為他們的大腦某部位的構造與一般人不同。
我傢沒有條件去看心理醫生,父母也不會有這個意識,如果我母親去看心理醫生的話,大概也能確診此病吧。
既然是病,她的一切行為都不是她能控制的,我們再如何證明自己也無法改變她的認知、得到她的認可、治好她的病因,她是一個病人,就不能用對待正常人的方式對待她,這樣想著我心裡似乎又接受瞭很多。
宋佳和我同病相憐,我與她的交流總能産生不一樣的共鳴,很多能理解我的人說出來的寬慰也隻是浮於表面,她是真正的感同身受。
不知不覺,我對她産生瞭不一樣的情愫。
第一次意識到時,是她把我帶到另一個朋友小玉的傢裡,他們兩的關系非同一般的好,看起來比我和宋佳之間更親密。宋佳在小玉傢穿著睡衣狀態很放松,幫小玉整理衣櫃,囑咐她如何分類更方便收納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