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謹玫慢條斯理，“你這叫偏見。”

“剛才什麼事那麼高興。”

幸川又在貨架撿瞭個紫米餡的，“你撿到錢瞭？”

謹玫氣得不行，她懷疑自己在幸川眼裡就是個傻子的形象，隻有撿錢才會讓她開心。

“幸處。”她忽然認真地發問，“是不是在您心裡，我特別單純，甚至有點傻？”

幸川也誠實，帶著一種規勸，“有一點。”

謹玫聽罷，氣得不行，她像是急於撇清幸川的濾鏡，“可我不是，我幹工作也是很認真的，這次我協助實訓中心，妥瞭一次大賽，連鹿處都說我做的好呢。”

“你為什麼要在意別人看法。”幸川散漫地低著頭，“聽你這意思，你是為瞭他人的稱贊，或者肯定而努力工作嗎？”

謹玫怔瞭一怔，“——我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強調獲得瞭別人的贊許。”幸川擡眸望她，“別人的話，難道很重要嗎。”

“漂亮話幾乎是這個職場最廉價的獎勵，誰都能說，誰也會說，可往往它給人的後置甜蜜，會持續很久，讓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給你的一點小忠告。”

下一秒，他又重新將包裝袋塞回謹玫手裡。

面包再一次失而複得，像失去顏色的糖果世界，重新在眼前繽紛。

幸川走瞭。

她望著幸川背影，回想方才他的話，她不是想和幸川炫耀什麼，以此來證明工作能力。更非在意誰的評價，好壞實際都無所謂。

或許這麼久以來，她隻想要得到一個人的肯定，那就是他的。

可幸川從未給過她。

他沒給過她，也不屑給她，在他看來，她不過是初出茅廬的一隻小學雞，連體系架構都沒搞清楚就來到瞭這裡。

謹玫輕輕嘆瞭口氣。

正在這時，鹿媛從電梯出來，見謹玫一個人站在超市門口，便問：“謹玫，現在有空嗎？”

“啊，有。”

“那正好，我出去一趟，你順便給我幫個忙吧。”

謹玫回過神，將結賬的面包塞進書包裡，跟隨鹿媛出門。

鹿媛摁瞭把鑰匙，小車便發出滴滴的聲響。

她今天換瞭輛車，一輛很小的日系車。

謹玫見狀，“鹿處今天換車瞭？”

鹿媛漫不經心地嗯瞭一聲，謹玫見她不願多說，就拉開車門，坐進瞭後排。

——

教務每個科室都有自己業務，大傢坐在一同開會次數很少。

閆明宇不喜歡開會囉嗦，如果糾集大傢一起，便是開會述職，她很註重工作報告，這是她瞭解總體的途徑之一。

“要怎麼說呢——”

謹玫有點發愁，明天是她第一次述職，她沒有具體的模塊，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事，你就簡單把自己做的工作說一說。”

吳莉覺得謹玫小題大做，“放輕松啦。”

“你在這裡也有一段時間瞭，應該知道我們這裡氛圍，還算寬松吧。”

吳莉安慰她，隻要把做過的全說出來就好瞭，大傢以往述職都是這麼說的，沒什麼稀奇。謹玫沒參加過之前的述職會，便信以為真。

述職那天如約而至，謹玫坐在角落裡，她捏著一張提前打好的草稿，不停在心裡演練。

想來也奇怪，謹玫登臺演出過無數次，連鎂光燈閃爍都視若無睹，一次不過集中的部門述職，竟讓她如此緊張。

幸川坐在前面，手裡拿瞭根筆，漫不經心地在看什麼材料。

“到運行管理中心瞭吧。”

閆明宇擡頭看瞭一眼。

第一個是吳莉，作為運行中心負責人，她有很多項目，每一個項目都是閆明宇重點關註的。每個項目挑出兩三句話，就能得到閆明宇的承認。

緊接著，是程蘊，白祺，她們雖然沒有項目，但有自己的模塊，幾大條目說下來，也能讓在場的衆人看出推動的結果。

徐睿知開口的時候，謹玫已經開始緊張瞭。

“接下來是，謹玫——”

閆明宇擡起頭，看瞭眼她。

謹玫後背一下子緊瞭起來，局促到無以複加，直到這一刻，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何緊張。

進入科室以來，她從沒有獨立承擔過一整個模塊的工作，多得是為別人灑掃打雜，大到處理表格，溝通往來，小到整理用品，端茶遞水，她能羅列出來的類目，實在屈指可數。

她原本在單子上列瞭那麼多，可不知怎的，說出來就底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