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子

夜色漸濃，城市的喧囂剛開始。

陳建和相親對象肩並肩地走在大街上。他試著挑起話題與女孩攀談。女孩低著頭，偶爾擡頭給陳建一個微笑，雖不算主動，但也溫溫柔柔地接住瞭他每個話題。

這是第一次讓陳建覺得滿意的相親。一見面，女孩的長相就讓他覺得驚喜。相談後，女孩略顯靦腆的性格，輕柔的聲音，都讓他覺得這次相親值回票價瞭。

他主動提出瞭送女孩回傢，想著多接觸接觸，再順勢提出第二次約會。

路上人群熙熙攘攘從他們身邊穿過，陳建與女孩談笑風生，這讓他生出瞭一種錯覺：仿佛他可以和這個女孩就這樣向著同一個方向走下去，走一輩子。

事實證明，這確實是錯覺。還在陳建想入非非的時候，女孩的傢到瞭。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小區，門衛室裡的大爺翹著腿刷著短視頻，他們從眼前走過，大爺都沒擡頭給一個眼神。

走到單元口，陳建禮貌止步，看著女孩醞釀開口提出第二次的約會。

女孩在陳建的目光下，緊張地挽瞭挽耳後的碎發，低頭小聲道：“你….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陳建看著女孩泛紅的耳朵尖，笑瞭：“好。”

垃圾站裡的男屍

翌日，城外垃圾壓縮站。

吳蕭帶著手下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拉好瞭警戒線。

“怎麼回事？”

轄區民警一邊將他往裡迎，一邊答道：“報案的是這裡的工作人員。今天壓縮垃圾作業時發現瞭一具屍體。”

吳蕭腳下不停，繼續問道：“男性女性？”

“男性。”民警頓瞭頓，又道：“屍體殘缺，左臂還沒找到。”

吳蕭看瞭民警一眼，又轉頭看瞭看周圍竊竊私語的人群，沉默地加快瞭腳下的速度。

屍體已經從垃圾作業區打撈瞭出來，法醫正在做初步的檢查。

“死者男性，年齡25-30歲，左臂齊根殘失，從屍僵看死亡時間應該在24小時以內，死亡原因初步推測是失血過多。不過具體的死亡時間和原因都要回去解剖瞭才知道。”

吳蕭蹲在法醫旁邊，仔細端詳瞭下屍體左臂傷口——傷口有碗口那麼大，從肩膀處被齊根斷裂，傷口邊緣腐肉參差不齊，無法判斷是兇器。

“左臂有沒有可能是在這被壓斷的？”

“ 沒可能，”旁邊的民警插嘴道：“剛初步問瞭，他們還沒開始作業就發現屍體瞭。”

“有沒有發現能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

“沒有。手機錢包，暫時都沒發現。”

對這個答案吳蕭習以為常，做刑警這行這麼多年，並不是每個死者都可以自報傢門的。隻是這個死者在垃圾堆裡又裹瞭幾圈，證據被污染滅失的可能性更大，查找起來會更難一點。

“行吧。”吳蕭撐著膝蓋站起來，指揮到：“李拐兒和摸魚，你倆去給這工作站的人錄口供；小雷帶人看看周圍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是，吳隊！”

人都散開後，李拐湊到吳蕭跟前：“吳隊，這和之前發現的那個……有點像啊。”

“嗯，先做事。”

回到局裡，各人開始整理彙報今天的收獲。

李拐兒：“壓縮站是24小時輪班制的。各轄區把垃圾運到中轉站，再由大垃圾車運到這裡。一般大車會在淩晨四點之前把垃圾運到這裡，直接倒進作業區，再由機器把垃圾壓縮作業，之後再由大車拉去城郊的填埋區。”

摸魚：“發現屍體的叫王路，是壓縮站的工作人員，他是負責監控壓縮作業的。據他說，他在監控畫面裡看到不對勁，於是去作業區查看，結果就發現瞭屍體。”

“幾個昨天值夜班的工作人員都說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和平時一樣，大車一輛接一輛地直接就開到作業區，司機也都是壓縮站的自己人，沒有生面孔出現。”

吳蕭沉默聽完，用手指敲瞭敲桌面：“其他人呢？”

小雷接著道：“這雖說是城外，其實離城區並不遠，附近全是居民區，到處都是攝像頭。而且這壓縮站根本不存在黑燈瞎火的情況，24小時都燈火通明的，兇手如果直接在這拋屍，那可太容易被發現瞭。”

“找到左臂瞭嗎？”

“把整個作業區都翻瞭個遍，兄弟們都被熏成鹹魚瞭，嘿，一無所獲。”

聽到這，吳蕭知道今天不會有進展瞭：“摸魚，你去把死者的照片交給信息科，看他們那能不能對比出死者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