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師，你當語文老師實在屈才瞭，你應該去當表演系的老師。”

溫泉（1）

1月3日，假期的最後一天。

當如峰似劍的陽光穿過東邊的山林，跳著、躍著爬上雪鄉的每一幢民宿的屋頂上時，寥寥睜開瞭眼睛。

因為昨晚喝瞭半杯酒的緣故，寥寥這一覺睡得很香。

她動瞭動被窩裡被季涼風夾住的腿，可是她一動，季涼風就把她抱得更緊。

“醒瞭？”

寥寥一直很喜歡季涼風晨起時候的聲音，低沉的就像大提琴曲、老式音響裡放的磁帶。

“想喝水！嘴巴又幹又苦……”

季涼風松開懷裡的人，撐起上半身靠在床頭，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保溫杯。

寥寥跟著爬起來，接過季涼風擰開瞭蓋子的保溫杯，“咕嚕咕嚕”喝起來，溫熱的蜂蜜水流過她幹涸的喉嚨，她舒慰的感嘆瞭聲，聲音撞進保溫杯裡，經過杯壁和蜂蜜水的反彈，這聲音變得無限放大。

季涼風翹起嘴角，捋瞭捋寥寥因為睡覺而散亂的長發。

寥寥習慣散著頭發睡覺，所以第二天頭發總是會變得亂糟糟的。

小時候流行剪齊眉的厚劉海，每天早上起來，她的劉海都會變得“張牙舞爪”，有時候沾瞭水，有些劉海也依然固執地翹著。

寥寥喝一半，喝瞭個半飽。她把剩下的給季涼風，季涼風幾口就喝完瞭。

季涼風把保溫杯放回原位：“起來還是再睡個回籠覺？”

“我醒會兒覺再起。”寥寥拿起她那一邊床頭櫃上的手機。

兩天的行程被季涼風安排得滿滿當當的，她都沒時間、也沒心思看手機。

“好，那我去洗漱。”季涼風說著就趿拉著拖鞋往洗手間去。

寥寥解鎖手機，微信裡有何灼灼的信息，約飯的。

1月1日的信息：

何火火：許瞭瞭，元旦我過去吃飯？

何火火：人呢？

何火火：竟然不回我消息？！你膽兒肥瞭啊！

何火火：涼風哥也沒回我，你們是不是一起去玩瞭？竟然不帶上我？

何火火：豈有此理！你個重色輕哥的傢夥！

1月2日的信息：

何火火：許寥寥，很認真地跟你講

何火火：咱們傢是開明的傢庭

何火火：但是呢，你和季涼風……

何火火：就是那啥的時候，記得做好措施，不要搞出人命知道吧？

何火火：雖然我知道涼風哥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但是奉子成婚、未婚先孕這樣的話說出來終歸是不好聽的。

何火火：女人本身就活得辛苦，同樣的錯處，男人可以寬大處理，但是女人就會被嚴苛對待

何火火：總之，你要愛惜自己。懂？

……

寥寥覺得，自從她和季涼風在一起之後，何灼灼找她的次數變少瞭，但是人也變得囉嗦瞭。但是這種充滿關心的囉嗦，寥寥還挺喜歡的。

寥寥給何灼灼發瞭幾張照片，都是在雪鄉和北極村的時候拍的。

瞭瞭：哥，有你真好！

瞭瞭：我元旦前就跟季涼風來北方瞭

等瞭一會，何灼灼那邊都沒動靜，寥寥一看時間，才7:30，何灼灼還在和周公下棋呢。

寥寥翻到傢庭群，發瞭條信息。

瞭瞭：各位親人們，我現在在東北玩，你們有沒有什麼需要帶的？

早起的何柔率先回複：我和你爸不用，在外面玩要註意安全，多穿衣服，東北很冷的。

許聽白：不用。註意安全。錢不夠跟哥說。

何惠澤：不用。註意安全。錢不夠跟大表哥說。

何惠榕：不用。註意安全。錢不夠跟二表哥說。

方芳：我也不用。玩得開心點。錢不夠跟你幾個哥說。

何舒發瞭個視頻。

寥寥點進去一看，最先出現的是舅舅，舅舅說：“我們什麼都不缺，你照顧好自己就行，在外面註意安全，是一個人去的，還是跟朋友？

視頻中的舅媽也入鏡瞭，她抱著大孫子在遛彎兒，舅媽說：“瞭瞭，不用給我們帶，你自己好好玩啊！寶寶，來跟姑姑說新年快樂。”

泡泡快三個月瞭，嘴裡嘰裡咕嚕地說著嬰語，還不斷吐著泡泡。

寥寥看著視頻裡的孩子，一臉的姨母笑。

寥寥突然想起來，她好像、貌似、仿佛沒跟傢裡人說過她和季涼風在一起瞭。她和季涼風的事隻有何灼灼知道，聽舅舅的意思，何灼灼並沒有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