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戳瞭戳樹葉，不經意間開口問道。

“嗯。”

“呵。”他嘴角勾起一絲笑，轉過頭看向瞭宋辭，打趣道：“倒挺像你們傢傢風。”

“雲石雪松，歲寒之友從；曉月霜鐘，清白之音容。”

那人模樣本就生的好看，眉如墨畫，美如冠玉，靜看時已是一幅畫，如今笑起來自是風華絕代，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風情。

他的聲音清冷中透著一絲溫柔，像高山之巔融化的霜雪。

許是那人給人的感覺太過溫柔，讓宋辭想到瞭逝去的母親，因此忍不住生出親近之感。

在擡頭間突然對上他含笑的眼睛時，宋辭隻覺得心中一緊，沒來由的生出些許慌亂之感。

她幹咳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背過身用腳尖踢著地上的積雪，聽到那人愉悅的笑聲，宋辭尷尬極瞭，隻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聽到那人越來越放肆的笑聲，宋辭打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立刻就想開瞭，她轉過身突然湊近他，看著他突然放大的俊臉，道：

“恩公生的真是好看。”

“是麼？”他聞言揚瞭揚眉，打開手裡的折扇扇瞭扇，“天生麗質吧。”

似乎沒料到他臉皮居然那麼厚，宋辭被他的話噎瞭一下，想反駁卻不知該說什麼，支支吾吾半晌也沒吐出一聲完整的音節。

那人見她這幅模樣揚瞭揚眉，像不怕冷似的繼續搖著手中的折扇。

“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憋瞭半晌，宋辭吐出瞭這樣一句話。

那人聽到這話先是愣瞭一下，若有所思道：“君王側麼？”

“是啊。”

宋辭圍著他轉瞭一個圈，“恩公如此貌美，說不定呢。歷朝歷代也是有男妻的。”

“呵呵。”

他聽後沒有生氣反而輕挑瞭下眉笑瞭笑，看著宋辭認真的說，“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居然懂得那麼多。”

宋辭聽出瞭他話裡的揶揄，將目光落在樹上不再看他。

那人見此突然湊近她，打趣道，“我這等姿色哪裡比得上姑娘，我看姑娘來日說不定會選在君王側呢。”

宋辭聽瞭嘴角抽瞭抽，“你知道皇帝今年多大嗎？”

那人聽後認真的點瞭點頭，“知道。”

宋辭道，“所以你在想什麼？”

“我沒想什麼啊。”那人收起折扇，揶揄道：“不是還有太子嗎？”

宋辭聽到這句話突然正色，她冷冷看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懷疑，“皇上正值壯年，怎容你說此大逆不道之言。”

“太子忠孝，京城中不軌之人衆多，隔墻有耳，若今日這般言論傳到皇帝耳中……”

她將手放到折扇的另一端緊緊抓住，眼中殺意一閃而逝，

“你說你這條小命還能留著嗎？”

那人聽後沒有害怕，走上前兩步笑瞭笑，“小姑娘翻臉倒是挺快。”

他似是嘆瞭一口氣然後右手微微用力試圖抽回自己的折扇，可是扇子的另一側被宋辭緊緊攥著因此並未如願，於是他停止瞭手中的動作無奈的看瞭她一眼道：

“你如此擁護太子，是太子的人？”

宋辭聽後看瞭他一眼，將手收回，答道：“不是。”

“有趣。”

他輕飄飄的說出瞭這樣兩個字，然後便開始把玩著自己的折扇。

“那麼久瞭，想必皇上已經離開瞭，我帶你去前廳。”

那人聽後將折扇放入腰間，不解問道：

“剛才還想殺我，現在卻願意帶我去靈堂？”

宋辭聽後嘴角抽瞭抽，她沒想到這人眼神居然那麼好，她是有過一絲殺意，但隻是一瞬，沒想到居然被他捕捉到瞭。

她回頭看向他，正巧與他的視線相撞，就這樣對視瞭半晌，宋辭這才開口：

“一碼事歸一碼事，你今日是來祭奠的。”

說完，轉過身帶他朝前廳走去，那人見此也不再多言，不緊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後。

此時天空又開始下起雪來，雪花簌簌而下，落在他們新踩的腳印上。

女子

靈堂內，皇帝上完香後就站在一旁默默不語，宋朝看瞭他一眼，低著頭在他身後靜靜站著。不知過瞭多久，才聽到皇帝的嘆息聲。

他轉過身，宋朝看見瞭他的臉，隻覺得他像是突然蒼老瞭許多。似是註意到宋朝眼中的詫異，他淡淡一笑，有些虛弱的說：“朝兒，你陪朕出去走走吧。”

宋朝輕點瞭點頭，跟著他出瞭靈堂，帶進瞭一個僻靜的院子。這個院子佈置的很簡單，隻有桌椅茶具、一張床、一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