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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钟遥遥(336)

作者:吃一整天 阅读记录


如果通通如我所想,這件事對她來說,雖然肯定有些難以割舍,但也不會走到很糾結的地步。我相信以我在她心中的影響,區區這種行動應該不算什麼。既然這件事對我們彼此都很有利,我想不出她有遲疑的理由。

吃瞭藥才寫的,但寫多幾句話頭就開始疼瞭,算瞭吧,暫且擱筆。

如讀者諸君所見,這天是2009年2月9日。從他們第一次見面算起,已經過去瞭幾個春秋。時間照常運轉著,時間當然是照常運轉著,而且不會停歇。

在淺川女士傢。

這天,不僅是編者和淺川女士在場,伊藤女士、近江先生、小山先生和池田先生,也撥冗前來參加訪談。淺川女士為此泡瞭兩壺大吉嶺紅茶。

盡管編者起初以為把伊藤和近江兩人一並請來淺川女士傢,不算什麼明智的選擇,但淺川女士既然對此沒有意見,編者自然不會計較太多。

況且,即使是曾經懵懵懂懂的情愫,那些未能燃起的火苗,說到底也已經是十數年前的事情瞭。一切變成瞭歷史,座中衆人也有瞭一些年紀,便無意再生波瀾,也不再去計較那些昔日或隱藏或顯露的真相。

淺川女士實現瞭去英國的目標,至今依然是單身。近江先生已是三個孩子的父親瞭,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傢庭。

他的妻子出身福岡。不是伊藤。

一切風景的的確確成為瞭過去,變成瞭風中凋零的殘骸。

理應不會再牽涉任何感情瞭吧,但當編者提及,需要收集這最後一部分的信息時,她的所有朋友都欣然接受瞭邀請。即使是當時身在國外,忙於指揮樂隊的伊藤女士,也和編者約瞭合適的時間。

當編者與淺川女士一起,調整好時間表,讓大傢得以像現在這樣濟濟一堂時,所為何事已經很明晰瞭。

協力做瞭一桌有魚有肉的飯菜。酒足飯飽,坐在沙發旁邊看瞭一陣電視,便開始工作。有的人負責回憶,有的人翻看過去的各項記錄。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小山先生,他托在新媒體公司的人脈,帶來瞭當時市面上幾乎全部的新聞,囊括瞭能夠發現的大量細節。此外,池田先生也帶來香音的所有詞曲作品;所有這些,都整理在一個小小的,藍色封皮的文件夾中。

那些新聞對編者的書寫起瞭大作用。但至於譜子,編者看不懂,不過望著那些縹緲的音符,仿佛當真見到瞭中島香音本人似的。讓人有這麼一種感覺,仿佛她此刻正與我們身處同一個房間,和淺川女士、伊藤女士排排坐在一起,聆聽我們追述她的故事。

二十歲的她,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會深受感動嗎?會感到有些滑稽,而呵呵地笑起來嗎?

淺川女士和伊藤女士,相信腦中已經響起瞭曼妙的音樂吧,都輕輕抹起瞭眼淚,小山先生也摘下瞭眼鏡,在陽臺不斷不斷地踱步。一度讓編者有些猶豫,這麼匆匆忙忙地寫到這裡,究竟是否合適呢。

或許有些事情永遠不該再提起瞭。既然覆蓋瞭幕佈,就不必扯開。

在編者下定決心之前,淺川女士翻找出一個物件。

那是一個閃閃發光的鑰匙扣。上面有一張小小的照片,是香音和淺川女士的合照。

“這就是她給我的生日禮物瞭。”

“這麼好,”近江先生笑道,“我還沒收到過她的禮物呢。”

“其實我也沒有,”小山先生搖瞭搖頭,嘆道,“我們組瞭那麼久樂隊,她都不知道我生日什麼時候。”

“嘿,你又沒說,誰記得你生日呀,”池田先生拍瞭拍小山的肩膀,“我那次在活動室切瞭蛋糕,寫明瞭‘池田裕良生日快樂’,下回問她她又忘記瞭。”

“我也是,”近江先生說道,“不過這也沒什麼啦。”

“但你們都記得她的生日,”編者問,“對吧?”

“當然,”近江先生點點頭,“三月二十二嘛。”

“是,三月二十二。”池田先生應道。

“我也記得,”小山先生也點瞭點頭,“那真是一個說不清的日子。”

淺川女士把鑰匙扣放在桌上。照片在亞克力的保護之下,支撐過漫長的歲月,仍舊光潔如新。照片中年輕的香音貼著淺川的臉,比瞭個“V”的手勢,笑容像正午的陽光那麼燦爛,宛如盛開的茉莉花。

“你看她笑得多可愛呀……”淺川女士嘆道。

“又天真、又單純……”伊藤女士站瞭起來,“我想你們和我也是一樣的,這麼久以來,都沒再提起這件事情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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