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時的兩個人都不知道。

一個人以為他能用盡全力一直護住她，一個人認為她會一直當他的狗腿子實習生。

多年以後，當黎念主動離開程羨安獨自在異鄉打拼的時候，她才理解當時的程羨安對她照顧和栽培是良苦用心的。

才意識到，原本不是每一個都像程羨安一樣光風霽月，君子如玉。

*

第二天清晨。

程羨安和黎念吃完早餐，一起開車來到瞭公司，剛剛經過前臺的時候，突然被前臺的一道身影喊住瞭。

兩人一看，這不是昨天飯局上面的二世祖-趙公子嗎？

程羨安和黎念互相對視瞭一下視線。

不會是又來找茬的吧？

趙翊明看到瞭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笑著開口：“我是來簽合約的。”

程羨安和黎念一聽好傢夥，這是昨天喝好瞭，今天來簽合約的。

程羨安把人迎進瞭自己的辦公室，黎念有眼色的給趙翊明倒著茶水。

不一會，兩人把合同又重新敲定完開始走工作流程。

臨走之前，趙翊明看瞭一眼程羨安。

“其實昨天我是有意來為難你的，我知道你一個大律師來跟我來吃飯，無非就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認為搭上我就能搭上我爸。”

“從小到大我見多瞭，你們這樣別有用心的人，所以我昨天看你我確實有點不爽，我承認我是故意灌你的酒。後來，我看你因為一個實習生想要踢翻酒局的時候，我感覺你這人有點意思瞭，所以我今天來瞭。”

程羨安看著面前的趙翊明，眉毛挑瞭挑。

“你不認為你現在創立的企業是有商業前景的嗎？你對你自己這麼沒有自信嗎？你不認為我是看好你們未來公司的前景才選擇來跟你合作的嗎？”

趙翊明沒有想到程羨安會反問自己，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是活在他爸爸的光環下面，包括他認識的人還是他現在的公司，現有的資金鏈都是靠著他爸爸的人脈搭建的。

才開始他也理想化的嘗試過反抗，但是現實很骨感，當他的理想被現實的無情當頭一棒敲碎的時候，他徹底認命瞭。

他慢慢也就收回瞭想當富一代的心思，開始老老實實的接受瞭他是一個有錢二世祖的現實。

今天程羨安的一連串反問，一下子問住瞭趙翊明。

趙翊明沒有想到程羨安會這麼反問自己。

一個素未謀面還是被自己下過絆子的陌生人竟然對自己的企業有這樣的看法。

趙翊明頓時看向程羨安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瞭，仿佛遇到瞭此生唯一能看懂自己理想抱負的知己一般。

對著程羨安說話的語氣都親切瞭起來。

“沒有想到啊，你竟然能懂我，你放心就看在你這麼看好我的份上，我一定把你介紹給我爸認識，我的公司萬一火瞭，我一定把我公司法律顧問的業務全部交給你。”

程羨安看著趙翊明眼睛清澈的單純，笑意加深瞭幾分就像一隻大黑狼看著一隻小綿羊，有著面容和善的說道。

“那就祝貴公司越來越好，那我就靜待貴公司的好消息瞭。”

兩人又寒暄瞭一會，趙翊明才跟程羨安依依惜別，一眼望過去兩人就好像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一樣。

黎念看著趙翊明輕快的腳步和身影，下意識問瞭程羨安一句：“程律，您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程羨安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瞭一眼黎念，又擡頭看瞭看趙翊明的身影，說瞭一句：“你說呢？”

黎念聽到回答，心裡為趙翊明心疼瞭三秒鐘。

果然，還是錯付瞭。

她有些知道趙翊明為什麼是個二世祖瞭。

如此單純的二世祖自己還是頭一次見。

果然自傢老板是沒有心的。

她走過所有的路都沒有程羨安的套路深。

她心裡又暗暗被上瞭一課：高級律師還要學會提供虛假且真誠的情緒價值。

程羨安掃過黎念看著趙翊明背影愣神的樣子，隨即又補充瞭一句。

“廣撒網，萬一咱們趙公子真的成功瞭呢，畢竟用兩三句的勵志雞湯換取一個跟趙氏集團合作的機會，不虧的。”

被程羨安蒙在鼓裡的趙翊明，此時還認為自己遇到瞭一個懂自己的知己，自己心中暗暗高興瞭很久呢。

單純·興奮·趙公子：我要告訴爸爸，我今天遇到瞭一個大好人。

*

傍晚時分。

黎念收拾著東西準備下班，今天忙的有些晚，辦公樓裡隻剩下瞭三三兩兩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