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看著程羨安微皺的眉頭，搖頭晃腦的伸出手指，輕輕戳瞭戳。

“你怎麼又生氣瞭啊...你怎麼總是生氣啊，你...怎麼脾氣這麼大啊，你就不能開心點嘛，可是...你怎麼生氣都這麼好看呀。”

程羨安看著自己面前一臉醉意的黎念，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隻好扶著腳步踉蹌的她走出瞭飯館。

代駕很快就來瞭，程羨安看著一臉醉意的黎念，跟代駕說瞭自己傢的地址。

喝醉瞭的黎念坐在後座上依舊不老實，扯瞭扯自己的衣領，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

“程律，你看，我厲害吧，我把他們那些人都喝趴下瞭，全是我一個人喝趴下的...”

“你是不是也沒想到我這麼厲害，我跟你說，我這叫做深藏不露，你知道什麼叫做深藏不露嗎？我這樣的...深藏不露。”

順便拿起身邊程羨安的手，給自己的方向豎瞭一個大拇指。

“嘿嘿，我厲害吧，連你也被我驚到是吧？嗝....我跟你說，其實我嫌煩極瞭，大傢一致認為在飯局上女生就應該處於弱勢的固定印象，尤其是那種電視劇裡一到飯局的片段，全是那種女性被性騷擾或者女生被迫灌酒的橋段，一看到這種片段的時候，我就在想...

嗝...

女性在飯局上就不能像男人一樣hold住全場嗎？女性就不配像男性一樣掌握飯局上的主動權和主導性嗎？”

“難道她們隻配在飯局上當一個花瓶，當一個被衆多男性調侃打量的對象嗎？你看，我今天做的是不是很好，很棒...嗝...”

程羨安看著手舞足蹈的黎念，急忙拉下她繼續解扣子的動作，安撫著。

“對對對，你很棒...”語氣中有種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無奈和寵溺。

“知道你很厲害，但是，這是車裡，不能脫，熱瞭喝點水。”說完把一旁的礦泉水瓶打開，遞到瞭黎念的嘴邊，給她喂瞭一點水。

黎念折騰瞭一會，才安靜瞭下來靠在車窗的一旁，睡瞭過去。

程羨安看著折騰瞭一會的沉睡過去的黎念，眼神晦暗不明看瞭一會窗外的風景。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車行駛瞭一會，路上遇到瞭一個緩沖帶，車子微顫瞭一下，靠在車窗的黎念一下子頭碰到瞭車窗上，睡夢中囈語瞭一聲。

程羨安看著她微微皺眉的眉間，眼神猶豫瞭片刻，最終還是伸出瞭自己的雙手，把她的頭輕輕靠在瞭自己的肩膀上。

他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黎念，心中思索著。

為什麼她一個還沒出社會的大學生會喝那麼多酒，並且在飯局上那麼遊刃有餘。

她剛才在酒桌上的模樣跟平時的她的言行舉止一點都不一樣。

之前的成長經歷中她到底都經歷瞭什麼？才造就瞭她現在的銅山鐵壁。

程羨安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他腦海裡認知的黎念隻是展現瞭她願意展示給他的一面而已。

如果今天她不想喝酒，自己可能永遠都發現不瞭她還有跟往常不一樣的另一面。

她就是一團謎，解開一層還有一層，她本人的存在也許本身就是謎團的本身。

他自己竟然會想去瞭解面前的這個女孩，下意識好奇她的過往，她的曾經。

她就像是一道難解的數學題目一樣，一直讓他充滿著想要解開答案的沖動。

*

程羨安腳步穩健扶著喝醉的黎念回到瞭傢中，把她輕柔的放在瞭客房的床鋪上，給她脫瞭外套和鞋子，又用濕毛巾擦瞭擦她的臉和手，掖瞭掖被子才走瞭出去。

他自己默默的走到瞭客廳裡的沙發上睡去。

半夜，黎念被一陣口渴叫醒，揉瞭揉自己有些頭疼的腦袋，打開燈，才意識自己是在程羨安的傢裡。

這已經是自己第三次在程羨安傢過夜瞭。

一看手機已經是半夜瞭，她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的下床打開房門，想要走到廚房裡找水喝，結果剛走到客廳正好看到程羨安睡在沙發上。

黎念動作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吵醒熟睡中的他。

誰知道，從冰箱拿水的時候，手一滑一下子掉在瞭地上，黎念急忙蹲下身子撿起來。

程羨安今晚睡在客廳就是害怕半夜黎念萬一有什麼需要自己在臥室聽不到。

一陣響動，程羨安從睡夢中驚醒。

沙發上的程羨安和蹲在地上的黎念，兩兩對視，大眼瞪小眼。

一陣尷尬......

程羨安看著黎念手中的礦泉水，語氣中帶著還未清醒的睡意：“渴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