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吃過瞭嗎？”

酸溜溜的，聽的顧孟生笑起來，堵瞭一晚上的心這會兒順瞭不少。

劉子成也酸，可酸法不一樣：“誒，阿生，你什麼時候這麼小氣瞭？你吃過瞭還不許我們吃？”

說話間要搶，顧孟生擡手擋住，應付一句：“沒吃，去談瞭點事。”

“沒吃？”劉子成撓頭，有些看不明白，嘟囔起來：“小經不是說包瞭餃子叫你去吃嘛～”

衛以染聽到劉子成這話，心裡的那股堵塞感又湧上來，聲冷瞭：“那你吃吧，我先走瞭。”

“等一下。”顧孟生把人拉住，暗笑，可面上無異，隻說：“我吃完你把飯盒拿回去。”

她反駁：“你忙完帶回來不行嗎？”

“拿回去就洗瞭，放到晚上不好洗。”找瞭個蹩腳的理由。

衛以染還是推脫：“那我等會拿來。”

顧孟生拉著不放，“讓你等一會兒你別扭什麼？”

“誰別扭瞭？”衛以染擡頭對峙，“我就是怕曬，這兒沒遮沒擋的。”

顧孟生想笑，沒戳穿她，隻說：“等著，我吃完你拿回去。”

走到顧曉豐傢，把外套拿出來扔給衛以染：“怕曬擋著點。”

飯盒不小，顧孟生打開，滿滿一大盒菜，米飯那邊壓得更實，看的人汗顏，硬著頭皮塞瞭一大口進肚。

衛以染坐在旁邊，拿瞭個幹樹枝在地上畫圈。

這畫面在旁邊一群男人看來沒什麼，送飯的，吃飯的，送飯的等吃飯的，再正常不過。

可隻有當事人知道，氣氛此時有多詭異。

不久，顧孟生開口：“這幾天別往老陳那兒跑瞭，小瑜不在。”

衛以染這才擡頭，可低頭久瞭眼前猛然一黑，有些發暈，不禁皺眉。

顧孟生擡手貼在她額上試溫，略顯緊張：“怎麼瞭？”

衛以染抖瞭幾下，把他的手抖下去，擔心起來，問：“剛剛你說小瑜為什麼不在？”

“你說呢。”顧孟生笑，壓瞭口飯下去，深吸一口氣，才答：“跟她爸爸去縣城住兩天。”

“那她還回來嗎？”追問。

顧孟生舔舔嘴，說：“回來。”

“我走前還能見著嗎？”

猶豫很久，才答：“能。”

衛以染松瞭口氣，“那就行。”

顧孟生吃完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瞭。

衛以染本打算送完飯之後去找小瑜，可顧孟生交代瞭，她也用不著空跑。

回港城的前一天，幾個人被老劉叫去山上摘桃子。

顧孟生修路那邊原本早該結束瞭，可臨時缺工，隻剩下顧孟生和劉子成兩個，細碎活兒又不少，拖拖沓沓以至於到走前這一天，才差不多收尾，因此顧孟生還在修路那兒，沒跟著去摘桃子。

小登山有一片幾畝地的桃樹林，都是老劉傢的，桃子收瞭，但老劉貼心留瞭兩樹沒摘，就等著給衛以洲和顧孟林拿。

桃樹不高，摘起來不費勁。

老劉挑頭，動作麻利，不出半小時，胸前的佈兜攢的沉甸甸的。

他上瞭年紀，半個小時的活幹完就得歇會兒，解瞭佈兜放到樹下，隨手呼啦一把額上的汗，大剌剌往地上一坐。

衛以染湊過來。

老劉念叨：“老瞭，這幾年身子遠不如以前瞭，幹點活就喘不上氣。”指瞭指另一邊摘桃子的兩個年輕人——衛以洲和顧孟林，說：“讓他們年輕的忙去吧。”

“那我也去幫忙～”

老劉叫住人：“沒多少，兩個大男孩還幹不瞭？”

衛以染不動瞭，站在老劉身邊。

老劉從兜裡掏出個新佈兜出來，撲在地上，大手一拍，“來，陪大伯坐會兒。”

衛以染乖巧坐下，看老劉滿額的汗又滲出來，從隨身包裡拿出紙巾遞過去，“大伯，您擦一下～”

老劉接過紙，柔軟細膩的白色紙塊被他捏著輕輕撫弄一會，笑呵呵看著衛以染：“丫頭，你這是什麼紙，這麼軟和，就跟那緞子似的～”

“就是普通的餐巾紙。”

“哎喲，真是軟的不得瞭～”老劉不舍的捏捏，湊近鼻尖聞瞭下，大驚：“還是香的！”

衛以染不好意思地咬著下唇。

老劉捏著紙，疊的整整齊齊塞進裡層穿的襯衫兜裡，小心翼翼保管起來，見衛以染盯著，便給她解釋：“大伯是粗人，可用不瞭這麼好的東西，留著給你嬸子，她一向就愛這些有香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