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照片，衛以染的照片，照片明顯是偷拍，在港大校門口。

他心一頓，撥瞭電話過去。

對面是個空號，想來發完短信就把電話卡註銷瞭。

顧孟生捏著手機，後頸猛然發麻，急的撥瞭衛以染的電話過去，那邊響瞭一陣沒人接，他又給棠七打，很快接瞭：“生哥，什麼事兒？”

“染染在你那兒？”

“對呀，跟舟舟玩呢。”

顧孟生松口氣，可想到那張照片，心又哽到嗓子眼，“把她看好，我就來。”

棠七聽的莫名其妙。

顧孟生掛斷電話，仍在想那個無名短信，他能猜到的，隻有魏松，那次的事算是跟魏松結下梁子瞭，他現在是要把矛頭轉向自已？

顧孟生囫圇把臉。

對方在暗，他在明，這種無形的威脅和恐懼令他一貫的理智此時卻無法在心頭紮根。

滴——

後車喇叭把他思緒拉回，顧孟生擡頭一看，左轉綠燈亮起，他罵瞭句，迅速開車往棠七那兒走。

到綠島門口，顧孟生下車，火急火燎往裡跑，碰上棠七，“人呢？”

棠七昂昂頭：“那兒。”

顧孟生掃見人，心定下來。

棠七見狀多句嘴：“怎麼瞭生哥，惹上事兒瞭？”

“沒事。”顧孟生笑瞭，繃緊的神經松懈下來，往裡走，棠七隨行。

衛以染這會兒正哄孟舟舟，兩人在沙發上躺著。

孟舟舟想喝酒，為此鬧瞭一通脾氣。

衛以染說：“你再堅持四個月嘛，到時候等寶寶生下來，你想喝多少都可以。”

孟舟舟眼角掛顆淚，有點可憐相：“染染，你說我容易嗎？醫生說這裡面有兩個寶寶——”指著自已肚皮，比之前更鼓實，“他們快要把我的肚皮撐破瞭，好疼，好累，我感覺腰快要斷瞭。”

衛以染給她撫撫背，“我媽咪說，這是女人的必經之路。”

“染染，我聽醫生說，寶寶實際上跟寄生蟲一樣，他會把你的五髒六腑一點一點吃掉，給他騰地方。”

棠七無奈攤手。

顧孟生來句：“哪個混蛋醫生說的？”

衛以染使個眼色，示意顧孟生閉嘴，安慰句：“這個肯定沒有科學依據，你不要亂看那些新聞，都是騙人的，寶寶是你自已的，你是他媽媽，他怎麼會吃你？”

“好吧。”孟舟舟從沙發起來，因浮腫行動略微艱難，衛以染扶著，棠七也在邊上護著，隻聽她說：“所以，我這麼辛苦瞭，喝點酒，吃點想吃的怎麼瞭？”

“都說瞭醫生不讓喝，再說你想吃的那些，全是醫生不讓吃的。”棠七蹲下來，哄：“你聽點話行不行？不然爸真把你綁在傢裡。”

“他是混蛋你也是！我不跟你們住瞭，我要跟我姐姐住！”起身想走，可費好大勁才站起。

棠七沒轍，最後隻得拿瞭瓶低度數的，打開蓋湊到孟舟舟面前：“聞聞總行吧？”

孟舟舟甩開手，“等你的孩子生出來瞭你趕緊帶走，以後別再來煩我瞭！”

棠七又是一通哄。

在綠島呆到晚上，孟舟舟情緒緩和點，衛以染和顧孟生才走。

棠七出去送人，臨上車前，顧孟生還是把那個陌生號碼給瞭棠七，問：“這種空號能查到人嗎？”

“估計費勁，現在買個號容易，用完就扔，一般查不到。”棠七思索半晌，又問：“真惹上事兒瞭？”

顧孟生回頭看瞭眼副駕駛上的人，低聲道：“之前幫兄弟處理點事兒，沒弄幹凈。”

“要我幫忙嗎？我道上有些兄弟。”

顧孟生想會兒，笑道：“暫時不用——”擡手在棠七肩頭拍拍，“女人孕期情緒波動正常，耐心點。”

“生哥挺有經驗？”

“見過豬跑。”顧孟生玩笑，“走瞭。”

“行，路上慢點，有事說話。”

一路上，顧孟生被那則短信搞得心神不寧，車子也不如之前開的平穩，快到傢，轉彎紅綠燈沒看準，一個急剎，衛以染身子拋出去一截，好在安全帶拉著，可魂卻失瞭大半。

“嚇死瞭！”衛以染驚魂未定，看著顧孟生，見他神色不安，湊過去問：“你怎麼瞭？回來路上也不說話，有心事嗎？”

“有點。”顧孟生知道瞞不住，找個托詞：“想明天去濱城的事兒。”

“塗料廠不順嗎？”

“沒有。”顧孟生勉強撐個笑，沉默會兒，又道：“染染，要不，你回你媽那裡住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