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綺煙彙報完畢，對聞人亦詢問道。

“很好，按照之前定下的計劃來就行，接下來的工作，你也要多費心。”聞人亦點瞭點頭，對唐綺煙的工作給予瞭肯定。

“是，屬下絕不辜負君上的栽培，那我就先下去瞭。”

唐綺煙態度謙恭地說完，利用轉身的機會，極為隱蔽地悄悄瞥瞭薑先生一眼。

沒想到，那位薑先生居然也在看她，兩人目光在空中接觸。

唐綺煙連忙低頭，內心有些惶恐。

對於自傢組織的做事風格她是瞭解的，若是得罪瞭這位極有可能是白玉京幕後真正掌權者的薑先生，恐怕她明天就得加入樓下那群試驗體的隊伍瞭。

就在唐綺煙擔憂之時，就聽見薑先生忽然開口瞭：“唐綺煙，你做得很好，繼續努力。”

薑先生的聲音清澈且柔和，就像一汪清泉緩緩流淌過心間。

唐綺煙當下就松瞭一口氣。

“多謝薑先生。”

她走到門口後，又對房內兩人微微彎腰鞠瞭一躬，退瞭出去。

蘇妤看著她離開，沒有動作。

最終她還是決定再觀察一陣再說。

“大人……”

聞人亦看著幻化成男子模樣的蘇妤，心中略微覺得些不適應。

不過，眼前這個薑先生的俊朗青年形象，至少比蘇妤第一次變成男子時，那個粗獷的糙漢子形象給他帶來的沖擊力要小多瞭。

“屬下已經定下瞭結婚的日子，到時還請您蒞臨現場。”

聞人亦拿出一張喜帖，恭敬地遞給瞭蘇妤。

蘇妤臉上閃過一絲意外，打開請帖，看到新娘的名字叫做任萱萱。

“我和萱萱，是半年前在一個房地産項目的競標會上認識的，她是個溫柔的普通女孩。”聞人亦臉上難得的露出瞭一抹柔和。

“這麼說，你們是真心相愛？”

蘇妤斜靠在沙發上，一手撐著臉頰，歪著腦袋看著聞人亦。

“是的，大人。”聞人亦堅定點頭。

而後，他驀然想到上次的事情，嘴唇微動，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一咬牙，說：

“我明白大人上次那麼說，是因為覺得我知道的太多瞭，單純的生命掌控已經不足以讓大人您放心，因此您想要讓我娶妻生子，擁有更多牽掛，好更加深層次地掌控我。”

“但是我想說，如果不是您，我如今還隻是鹿集街一個不起眼的小幫派頭頭，根本不會有現在的地位。”

“是您賜予瞭我現在的一切，所以大人您放心，無論您有沒有掌控我的生命和牽掛，我都絕不會背叛大人您。”

聞人亦說完，深深低下瞭頭。

他這一番話，可謂是把許多本應該放在臺面下的事情赤裸裸地放到瞭臺面上瞭。

聞人亦有些緊張，他也不確定自己這一番肺腑表衷之言，究竟是會得到蘇妤的贊賞，還是惹怒蘇妤。

等待瞭片刻，他聽見前面傳來瞭一聲輕嘆。

“把頭擡起來吧。”

聞人亦擡起頭，就看到蘇妤已經恢複瞭她原本的樣貌。

“抱歉，是我對你不夠信任。”蘇妤輕輕搖瞭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自責，“我以後，會嘗試更加信任你的。”

“大人……”

聞人亦臉上流露一絲感動之色。

“你先去忙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順便再觀察下我的試驗體們。”蘇妤走到窗邊，背對著聞人亦說道。

“是。”

聞人亦應聲，離開瞭房間。

蘇妤在他離開後，臉上的那一絲自責瞬間煙消雲散。

信任？

別開玩笑瞭。

人心之變，勝於詭譎。

前一秒對你感激涕零，恨不得獻上一切以報恩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對你恨之入骨。

哪有什麼靠情感就能永遠維系的信任。

對蘇妤來說，情感隻是掌控下屬的輔助手段，讓他們從主觀上更加願意為她出力的一種方法。真正的掌控，永遠是對方的性命和其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

隻要能夠完全掌握這兩件東西，那就能夠將其背叛的幾率壓到無限小。

若隻是掌握其一，雖然正常情況下也足夠瞭，但是碰到宋懷薇那樣寧願死亡也要維護自身原則的人，就不行瞭。

哪怕是與白玉京的其他三君相比，聞人亦知道的也實在是太多。

所以，為瞭防止萬分之一的概率聞人亦將來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蘇妤也得在除瞭掌控他的生命之外，再掌控他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