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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梅歌(83)

作者:紫月糕 阅读记录


尤其是跟其上工整規律的公文筆跡一對照,越發顯得不堪入目。

“舉孝廉,父別居,舉秀才,不知書。”李崧看著面色煞白的徐白,“原當本朝唯才是舉,這等荒唐事已經不會再有,沒想到啊,徐白,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來呀,去瞭他的冠帶,暫扣縣衙,待我上書廣州都督府,請使君革瞭他的功名!”

女醫傅寧

毆至折傷,抑其通奸,下手之時,恩斷義絕。本府著判徐白出妾,翠娘義絕,戶書,改瞭這籍貫吧。”

“馬驥保舉妄人,識人不明,當受其責,待本府稟告使君,再行處置。另著審查其保舉的其他舉子,可還有這等才不配位之人,退堂。”

李崧一聲退堂,翠娘頓時就跟抽瞭骨頭似的軟下去,柳柳急忙上前攙住她,兩人對視一眼,俱是眼眶紅紅,喜極而泣。

今日,她們都重生瞭。

兩人雙雙俯首磕頭:“謝奚行首救我們脫離苦海!娘子大恩大德,今生做牛做馬,難以報答。”

“我救你們也不是要你們做牛馬的。”奚九酒和攢竹把她倆拉起來。

柳柳眼尖,卻發現面前地上滴瞭兩滴血:“娘子流血瞭!”

攢竹一摸,奚九酒的袖子上浸飽瞭鮮血,已經在紅色的衣料上幹涸出棕褐的痕跡,一張臉頓時黑瞭下來:“走,咱們回去再說。”

攢竹攙住奚九酒的胳膊走出公堂,卻見比外頭比上次留瞭更多的女子,都拿眼看著她,敬仰,欽慕,見她如黑夜見光明。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聲喝:“奚行首大義!”

“奚娘子慈悲!”

“奚行首仁善!”

零零亂亂的叫嚷聲響瞭起來,奚九酒勉力擺瞭擺手,倚在攢竹身上上瞭車。

馬車搖擺著往回趕,攢竹捋起奚九酒的袖子,見血液將包在臂上的紗佈濕潤浸透黏連在一起,就是想揭開都不知道如何下手,隻能埋怨:“血都流出來瞭不說一聲。”

“我這算什麼傷啊,回頭再裹一裹就好瞭,柳柳的傷勢可比我重,倒是翠娘身上這傷,還得好生找個大夫醫治,這釘子還不知道要怎麼拔呢。嶺南府可有好的金簇科大夫?”

“那得往軍中尋,廣州都督府應該有……”攢竹看瞭一眼車裡的柳柳和翠娘,終究沒有把後續的嘮叨念出來。

“娘子,娘子回來瞭!”奚九酒到瞭九館,陶桃林文都圍瞭上來,早有好事者先一步跑到九館嚷嚷,她們都已經知道瞭。

見奚九酒面色蒼白,攢竹攙著她一條胳膊,登時一驚。

“好啦,也不是什麼大事,桃娘,先帶柳柳和翠娘去梳洗安置一番,然後去請大夫給她們看看。林文,以後若是有走失的女子回來的,便叫她們進來。”

奚九酒忽然露出一絲笑意,今日這番折騰,非要說有什麼好處,那應該是:“經此一事,不管是良是賤,以後應該沒有人敢攔著她們投奔過來瞭。”

攢竹扶著奚九酒上樓:“那可不,輕則開革功名,重則流放千裡呢。”

“剛當著她們我也不好說,你就不能顧著些自己身子嗎?合著痛的不是你是吧?”攢竹小心翼翼得揭開奚九酒臂上的紗佈,不住的埋怨。

紗佈被血和傷口黏在瞭一起,奚九酒討饒:“這不是事出緊急嗎?下次不會瞭。”

攢竹瞪眼:“你還敢有下次?!”

“不敢瞭不敢瞭!”奚九酒齜牙咧嘴,“好攢竹,輕著些,怕痛呢。”

“怕痛還往上沖。”攢竹嘟囔瞭一聲,手上動作卻是小心再小心。

拿沸水煮過的紗佈重新清洗瞭傷口,奚九酒看她拿出的金創藥,心中一動:“我這傷淺,血止住瞭用不著金創藥,還是給翠娘柳柳她們送去。”

“這是太平別院出來的,咱們從洛陽帶的就剩這一瓶瞭!”攢竹捏緊瞭瓶子,“再受瞭傷你拿草灰堵呀?”

“可翠娘手上那個釘子,你讓她拿草灰堵啊?”

攢竹氣鼓鼓地瞪著她,可最後還是沒辦法:“拿去拿去,趕緊換衣服送去!”

翠娘和柳柳被安置在糖坊。

奚九酒見那屋子忙忙碌碌的端著熱水舉著火把,擺開瞭一案的工具煞有介事,問陶桃:“誰給翠娘拔釘子?”

陶桃想看又不敢看:“是折沖府的軍醫,跟太醫署出來的醫博士學習過的,他說那根釘子運氣好,從手臂兩根骨頭中間穿過去瞭,現在兩根骨頭裂瞭,但沒斷,養一養不傷胳膊,就是會留一個深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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