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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梅歌(248)
作者:紫月糕 阅读记录
隻有你,隻有你帶著這兩封信在長安見機行事才能讓這兩封信發揮最大的作用,我隻能靠你瞭。”奚九酒牢牢攥住攢竹的手,“攢竹,拜托瞭。”
攢竹神情松動,可嘴唇緊抿,還是不情不願的模樣。
奚九酒忽然拜瞭下去。
攢竹慌忙拉住她:“你這是做什麼?”
奚九酒執意下拜,攥著她的手養著頭,眼中淚花閃爍:“攢竹,對不起,我明知你不願提及你身上的血脈,卻違背意願也要利用此事,是我對不起你。”
攢竹一時怔忪。
她出身薛傢旁支,和薛默是遠房族親,幼年時也曾經是嬌養的世傢小姐,貌美有才,美名遠揚,曾經以為,年少喪母便是她此生最大的不幸。
可十四歲那年,父親薛勛因為先代王廢太子案耿介直言,卷入朝中風波,最後被排擠賦閑。
可笑的事情來瞭,天後沒有懲罰父親,聖人沒有懲罰父親,代王更沒有,或許他們都不知道還有薛勛這個位卑言輕的工部郎中的酒後失言,可薛傢爭先恐後的避之唯恐不及。
父親沒有被黨爭絞碎,卻被傢族傷心,一病不起。
而更大的厄運旋即降臨在她的身上。
那些所謂的族老宗親以父親卷入黨爭為名在他們傢落難時將他們出族,卻在父親過世之後又以傢族之名搶奪父親的遺産,最後甚至把她賣入風塵。
她在接連不斷的噩夢中看到的賣身契上的理由,甚至是“天生□□,自願賣春”!
要不是遇到瞭奚九酒,要不是奚九酒的鼓勵和幫助,她早就死在十五歲。
所以她離開洛陽的那一日便拋棄瞭原本的姓氏,便是起化名,也不願意添一個姓氏。
這些所代表的“傢族”、“血脈”、“傳承”之類的東西,都讓她感覺無比惡心。
“可是攢竹,這畢竟是一把揮向當朝使相的刀,任何一點懷疑和後撤都會讓這一切功虧一簣。隻有你,隻有你送去的信才能讓薛默天然信上三分!”
同樣出身薛傢旁支,同樣被傢族背叛,同樣身為世傢棄子。
哪怕薛傢大到薛默第一次聽說攢竹就是薛惜君的洛陽花魁之名,可同為世傢棄子,他們天生的立場相同,也有天然的信任基礎。
這也是為什麼昔日薛默在嶺南時,奚九酒時常讓攢竹去聯系的緣故,算是他們不用喧諸於口心照不宣的默契。
攢竹深吸口氣:“好,我去。”
既然以前都用過那麼多回瞭,不差再多用幾次。
奚九酒握著攢竹的手:“攢竹,委屈你瞭,是我對不起你。”
“沒事,反正薛默跟薛傢也鬧翻瞭,他們不是一夥兒的。”就是她心裡有點膈應,為瞭奚九酒,她願意。
奚九酒還是說服瞭攢竹。
她從來就知道,攢竹永遠拒絕不瞭她。
攢竹把兩封信疊在一起收在懷中:“你放心,信在人在,信……”
奚九酒堵瞭她的嘴:“你也要在!”
“攢竹,就算這些都沒瞭,你也要在。你自己就是人證,是最後一封信,這才是最重要的,絕對要平安的一封信!”
嶺南叛
事不宜遲,攢竹當即就出發。
“我在後門備瞭馬車和護衛,你回長安之後要不要聯系一下關沖?他應該回長安瞭,或許能保護你安全,長安居,大不易,銀錢我放在包裡瞭,金銀銅都有,不要舍不得花,你自己最重要。”
奚九酒拉著攢竹絮絮叨叨,仔仔細細得打量她的鬢發,眉眼,口鼻,臉頰,仿佛要把這張臉牢牢印在心裡。
自從十五歲宿命讓她們在最不堪的處境裡相遇,她們相依為命,互相支持,互相扶持,明面作對暗地配合,從頹靡的高處到自在的閑處,從洛陽到嶺南,她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有攢竹在,再艱難的境地,再不堪的處境,奚九酒的心裡都是定的的,因為她知道,背後有一個可以互相交托,互相依賴,互相支撐的她存在。
攢竹比她直接得多。
張開雙臂狠狠抱住她,臉貼著臉,嘴貼著她的耳邊,同樣的依依不舍,同樣的萬千叮嚀。
“林文和陶桃如今算盤已經能打得很快瞭,她們能清點黎明村的賬目,做出我還在的模樣,不會有人知道我離開瞭嶺南。
但是九酒,如果被韋興發現瞭我不見瞭,你一定要先撤退,不要猶豫,韋興多疑又狠辣,保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哪怕這次不成,我們依舊可以從頭再來。我都在,我會陪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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