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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懂,我重逢了学生时代的暗恋对象(32)

作者:一粒芝麻 阅读记录


“你後來去還願瞭嗎?”

“呃……沒有。”

她很不滿意:“等會兒你也上兩炷香。”

十年前這裡就人山人海、香火甚旺,十年後更是人頭攢動、更甚從前。我朋友拉著我磕瞭頭、上瞭香,她原想系個紅佈條,卻因人太多而放棄。

“你想上山看看嗎?”我問。寺廟擴建之餘也修繕瞭通往後山的路,包括曾經不對外開放的一些羅漢像、殿,現在也可以進去看瞭。

“好啊。”她說,“你說,你之前系上去的帶子還在不在?”

“十年啊!早沒瞭。”

“去看看唄,你還記得是哪棵樹嗎?”

“這個記得。”那是棵長得很標準的樹,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總之人有人樣、樹有樹樣,那棵樹長得很標志,一看就是樹中俊傑。

上次來的時候,爬山差點沒把我累死。這次因為有瞭新修的臺階和棧道,不怎麼費勁就上來瞭。我一眼就看見那棵樹,還在原地,但是似乎長得茂盛瞭一點點。上次,它的樹枝上隻有稀稀拉拉幾根紅佈條,現在已經快被紅佈條淹沒瞭。

“沒指望瞭。”我嘆氣,“我的佈條估計早就被風吹落不知道爛在哪裡瞭。”

“誰說的,我幫你找找看。”我朋友很有興致地上前扒拉起來,專找那些陳舊的、有年份的紅佈條。

我不知道她為何有這樣的好興致,隻好也裝模作樣地翻起來。註意力早就被別人寫的東西分散去瞭:這些佈條有新有舊,求的東西卻大同小異,有人想要發財、有人想要升學、有人想健康平安、有人想共結連理。

也有一些稚嫩的字跡,寫著要當三好學生或者去哪哪旅遊。也有一些傷感的內容,密密麻麻寫下一大串為傢人祈福,或而簡短地寫著一兩句讓人讀來眼酸的話,末瞭卻並無署名。也有嘆息自己命運坎坷的,似乎已經不求上天垂憐,隻求內心自洽。

“找到瞭!”我朋友忽然大喊起來,“這是你吧?”

我震驚瞭。

十年啊,這佈條質量可真好。

她的手裡拽著一截襤褸的佈條,下端已經在風吹雨打中爛瞭一部分,隻剩下我的姓氏和名字第一個字的上半截。也虧瞭她能認得出。

佈條的上半部分也破破爛爛,勉強能看出我歪七扭八的字寫的是“永遠開心,永遠自由”。

我忽然感覺到瞭一種久違的傷感。這根佈條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時間過去瞭那麼久,而我被困在成年人的圍城裡,始終沒有得到年少時就渴望的開心與自由。

我似乎長大瞭,似乎有能力瞭,然而在另一方面,也更畏手畏腳、瞻前顧後瞭。從前的勇敢和沖動離我而去,我開始恐懼失敗,開始擔憂於歲月的流逝,開始回避不善處理的問題。

我可以對我上司提出一個新主意,卻再也無法在漫漫長夜正視自己的恐懼。

我想,我已經開始衰老瞭。

“你想把它解下來嗎?”我朋友問。

“算瞭吧。”經年的佈條已經和樹連為一體,除非用工具,否則輕易別想取下。我不知它還能在歲月裡堅持多久,也許,它在這裡的時間,會比我記得從前的時間要更長。

其他人的佈條也在。我像許多年前那樣,一眼就看見瞭B寫下的“中考順利”。

我不禁伸手觸碰那根佈條,仿佛感受到瞭15歲的B的手在上面留下的溫度。

可惜,我們都事與願違。年少時的願望縮減瞭又縮減,最後隻剩下無奈的妥協。

Chapter 19. 香港沒有臺風

我離開的時候,是豔陽高照的時候。

這次去美國是從香港出發。原打的主意是順便去香港玩幾天,然而我到香港後卻看到臺風將來的消息。怎麼看,臺風都要在我起飛的那日經過香港。

算來算去,真是賠瞭夫人又折兵。

我倍感無語。而隨著臺風警報的升級,香港的地鐵公交開始停運,譬如太平山、叮叮車這樣的旅遊項目也不再對外開放。我隻好臨時改道去港大,溜達一圈算作是來瞭個之前沒來過的景點。

從港大出來,又收到推送消息,說回尖沙咀的地鐵可能也要停運。來的路上我已經發現出租車不好打,見此就急忙往回趕。

或許是因為臺風警報,港大地鐵站的長廊裡行人寥寥,都是往學校走的,唯獨我一人逆流而行。

快走到轉角處時,餘光看到有一個人和我擦肩而過,然後他停下瞭腳步,似乎在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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