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可是他……”

“我知道你想宰瞭他，可是徒兒，你可要好好想想，他再怎麼說也是豪格的世子，你今天要是真把他殺瞭，無論真相如何，傳到京城裡，別人也隻會以為是我們濫殺無辜。此時豪格若反，也隻會有更多的人支持他，尤其是孝莊那個狐貍精，之前攝政王想稱帝就有她在從中作梗，若是她完全站在豪格那邊，我們以後的路可就難走多瞭。”

“可是師父，難道你就讓我……”

“誒～我也沒說這事兒就這麼算瞭啊。就憑佳琿他今天給咱的把柄，咱們到哪兒都能將他一軍，我看裕哈泰這車騎將軍的職位在鑲黃旗裡也不低瞭，咱們就趁著這個機會廢瞭他的官，換成咱們自己人咋樣？徒兒，攝政王可就你這一個孩子，等哪天你真要拿這皇位的時候，想必這個車騎將軍，對你也是個不小的助力。”

東莪聽到這裡，嘴角也不由自主地高高上揚，即刻回到營內，召集諸將說：“勝敗乃兵傢常事，本宮與佳琿世子情同手足，此次戰敗，本宮實不忍追究，然國有國法傢有傢規，此次敗仗均由佳琿、裕哈泰二人而起，本宮酌貶裕哈泰為賤籍，命其終生為奴，大傢——以為如何？”

“郡主英明。郡主英明。”衆將齊聲說道。

記憶中的婚禮

山東德州，濟王行宮內。

“沈指揮使，今年你們蓬萊派的神水大會務必如期舉行。”

“如期舉行？可是大王，如今天下大亂，就算我們煉好瞭神水丹，恐怕也沒幾個人會慕名而來啊。更何況我們的財政本就捉襟見肘，若是再舉行神水大會的話，豈不是空耗資源啊？”

說這話的人，正是蓬萊派掌門——沈淩霄，早在萬歷年間，沈淩霄便已在明朝仕官，並隨明將李如柏參與瞭慘痛的薩爾滸之戰。後天下大亂，沈淩霄雖四方奔走，卻無力改變日益惡化的天下大勢，當李自成的勸降信送到山東後，沈淩霄並沒有隨其他明朝官員投降，而是幹脆回到蓬萊派隱居瞭起來，直到奉明朝為正朔的濟王政權建立後，他這才重新出山。

“沈愛卿，這神水大會素為山東最重大的節日，要是我們停辦的話，不僅會引來非議，更會讓滿清看到我們的虛弱。所以，這次的神水大會，不僅要辦，而且還要大操大辦。至於無人參與的問題，我可以叫金蛇營和靈巖寺的人去鎮住場子。”

“遵命。”

……

高唐之戰結束後，焦宛兒被升任為膠州知州，而溫青青與袁承志也安全抵達瞭東昌，一切似乎又回到瞭從前那樣平靜的日子。然而在山西，清順的太原大決戰也分出瞭勝負。唐通在降清後率領叛軍擊敗瞭李過，九月中旬，清將葉臣也率領大軍兵臨太原城下。而順軍這邊，袁宗第雖突襲澤州斷瞭葉臣的糧道，但薑瓖和巴納哈的及時彙合，卻也為葉臣解決瞭後勤之憂。三路清軍齊聚太原，而此時的太原也已失去瞭所有援軍。太原守將陳永福，曾經射瞎李自成的左眼，然而此時也能為李自成死守太原。面對清軍三路大軍的圍攻，太原孤軍堅守二十天已是盡力。太原失陷後，山西節度使韓文銓自縊殉國，陳永福失蹤。而隨著太原的失陷，大順也丟掉瞭整個山西。

日益惡化的形勢下，原本對政治軍事毫無興趣的溫青青也開始關註起瞭天下大勢。她翻開地圖，才發現僅僅過瞭半年，整個北方就幾乎被清廷占據。現在的濟王勢力就像一個孤懸於北方的小舟，隨時都有可能被清朝的大浪打翻。而袁承志的東昌府，也已經完全暴露在瞭清廷面前。

而更讓青青擔心的是，面對日益惡化的邊境形勢。清軍卻在此時一反常態，非但沒有對濟王勢力進攻，就連邊境上時常發生的小摩擦都少瞭很多。她明白，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袁大哥，這次的婚禮，你一定要準時參加啊。袁大哥，你……一定要一生一世，永遠陪著我啊……”軍營中，溫青青輕聲細語地說著告別瞭袁承志，她回到德州的將軍府上，準備操辦那遲來的婚禮。

……

溫青青也知道，袁大哥作為一名高官，自然是婚禮從簡才能博得別人的好感，但青青如此看重與袁大哥的感情，又哪裡會這麼做呢？在期待與擔憂的雙重作用下，青青最終決定順遂自己的心意大操大辦，她買來瞭數十盞紅燈籠掛在府上，每到晚上，整個將軍府都是那樣地燈火通明。她在府裡鋪滿五顏六色的鮮花，每扇窗戶都貼著大大的喜字，就連屋簷下都系著無數條紅綢帶，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青青想與袁承志長相廝守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