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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与海(266)

作者:观闻 阅读记录


顧原星送陳松伶回來,但僅僅進屋拿瞭幾套衣服後,兩人在門口吻別瞭一下,他就匆匆走瞭。

陳松伶隨便洗漱瞭一下,頭發還沒幹透便睡著瞭。

她無比疲憊,每天能夠撐著與衆人“談笑風生”的時間越來越短,許是年少時捱慣瞭,此次即便再痛再難受,也沒露出半點馬腳,連一直待在她身邊的顧原星,也沒發現她的異常。

止痛藥已經吃完瞭,她將瓶子隨手扔在瞭醫院,沒人能發現。

她也不打算再開。

睡到淩晨,沉寂瞭幾日的身體便開始瞭對病痛的反擊,滾燙的熱氣似乎要穿透四肢百骸,她幾乎疼到渾身痙攣,被迫在迷糊中清醒,又在清醒中混亂。

陳松伶捱到後面,實在撐不住,蜷縮在床上,咬著被角哭起來。

今夜隻有她一個人,顧原微有事回瞭老宅。

興許是預感到今天會有事,陳松伶一整個白天都表現的極為良好,給瞭顧原星莫大的信任,放任她一人待在公寓。

所有一切都能被時間撫平,疼痛也一樣。

哭瞭一晚上,總算捱到瞭天明。

雖然疼痛未減,但身體經過一晚上的折磨,以極強的適應能力,已經可以承受它。

陳松伶看著時間,在顧原星到來前兩個小時起床收拾。

她心裡惴惴不安,難以控制的恐慌無端蔓延整個胸腔,更有繼續蒙蔽她雙眼的趨勢。

不能任由它繼續下去,不能讓他擔心。

陳松伶咬著牙爬起來,一步一晃扶著墻壁走進瞭衛生間,剛打開燈,毫無預兆的嘔吐感瞬息湧來,她下意識撐住洗漱臺,直接吐在瞭洗漱池中。

腥甜陌生的味道占據整個喉腔,但在巨大的沖擊力下,一時之間她還感受不到任何一點味道。

隻覺得胃在攣縮,整個腹腔的髒器一瞬間似乎全被一根看不見的繩索拴起來,往上猛地一提,險些脫出她的身體。

陳松伶被嗆住,撕心裂肺咳起來。

眼淚撲簌著往下落,無論用盡多大的力氣,即便砸的粉身碎骨,那晶瑩剔透的淚水,也沒有辦法沖蕩鋪展在瓷盆中的暗紅半分。

一秒鐘仿佛拉長成瞭無限的永恒,窒息的痛苦緊緊攥住她的咽喉,似乎下一秒,世界便不會再出現在她眼前。

瀕死的窒息與恐懼,瞬間吞噬她。

陳松伶隻感覺意識一點一點,被抽離出這具身體,眼前開始看不清,漸漸墮入黑暗。

幾乎要將喉嚨全然咳出來的巨大力量讓她的身體在脫離意識之後依然被迫彎腰下去,最後一口血碎在瓷盆上。

陳松伶猛然深吸一口氣,暈黑的眼睛掙紮著漸漸回明,耳朵依然嗡鳴作響,世界在她耳中被拉成一條平直的線,發出單調平穩的直音,掩蓋住所有聲音。

胸膛劫後餘生的起伏著,心髒也亂瞭腳跟,似乎想要確認自己依然在跳動,拼瞭命上下狂蹦,大腦慌亂的神經彼此互相確認,扯著她的腦子疼到幾乎要炸開一樣。

陳松伶脫力,瞬間摔倒下去。

躺在衛生間冰冷的地板上,頭頂的白燈照徹一切,世界好像從來都是這樣,白茫茫一片。

陳松伶仰躺著,在所有一切離她而去時,短暫的一無所有,反倒讓她平靜下來。

顧原星掐著時間回來,剛準備開門,陳松伶便已經將它打開。

“這麼早就行啦?”顧原星笑問。

“嗯,我都準備好瞭,我們走吧。”陳松伶的樣子沒什麼變化,臉上帶著他熟悉的笑,眸光淺淺,湊的近還能在她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一切似乎都沒什麼變化,可顧原星的心卻被撞瞭一下,望著她如舊的模樣,卻隱約覺得,哪裡變瞭。

“怎麼瞭?”陳松伶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挑眼笑看著他。

“沒,隻是覺得你很好看。”顧原星收起疑心,認真的誇獎。

“嘴巴真甜。”陳松伶握住他遞過來的手,兩人一起離開。

早上的路很堵,車水馬龍也鑄成一片紅海。

顧原星跟在一輛塔克300後面,望向身邊的人道:

“松伶,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

“嗯,怎麼瞭?”陳松伶點點頭,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認識一對夫妻,他們是我的朋友。我之前在國外念書的時候,跟他們是同學,他們比我大很多,現在夫婦倆在加州一所大學教書。他們人很好,傢庭情況也不錯。隻是結婚很多年卻一直沒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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