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有陸鬱霧的相助，可鄭氏還是在翌年三月份去世，哪怕歐陽修和薛氏都沒有責怪她，可她卻仍是覺得懊悔，心中想著若是當年能夠多跟著母親多學一點關於中醫方面的知識就更好瞭，亦或者如果換成陸紫菀也許當真能夠拯救鄭氏。

鄭氏去世後，歐陽修身為兒子，需要回鄉丁憂三年，陸鬱霧拒絕薛氏提出來的建議，在應天府與他們分別，歐陽修和薛氏都表示不要讓她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還說以後如果有機會可以到傢鄉來找他。

和歐陽修夫婦分別後，陸鬱霧就始終註視著他們遠去的身影。

“那不是你的錯。”

陸鬱霧聽見智仙的聲音傳入耳畔，許是沒有得到她的答複，又聽見他的聲音繼續傳來，“癆病本就是不治之癥，素素也已經盡力瞭，不是嗎？”與之而來的就是被他寬厚的手掌輕輕握住，“素素也一定很想要鄭施主活下來不是嗎。”

陸鬱霧沒有回答他的話，隻轉身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將腦袋埋在他的懷中痛痛快快的哭瞭一場。

智仙神色溫和的拍瞭拍她的腦袋。

良久，調整好情緒的陸鬱霧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探望瞭師傅，我們現在去徽州如何？去探望長姐，我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長姐瞭。”

“去徽州可能要稍微晚一點，我們要先去一趟②羊苴咩城，兩位師叔都在那邊，他們要貧僧過去一趟，說是有些事隻有我能去做。”

聽著智仙的話，陸鬱霧將目光落在他身上，一時半會也沒有理解他口中的這個地方是哪裡，腦海中卻浮現出慧能和慧悟的身影，“是慧悟主持和慧能主持？”

智仙看著他搖搖頭，“是另外兩位師叔，與師傅都是同門，他們說在此處遇到一些意外，讓我過去相助。”

許是察覺到她的遲疑，智仙握緊她的手，“別擔心，一切有我在。”

陸鬱霧仰頭看向智仙點點頭，“好，那我們一起去。如果到時候小和尚你的事忙完瞭，你就帶著我一起好好的逛一逛如何？”

說到此處，陸鬱霧又將目光落在智仙身上，“小和尚，羊苴咩城這是何處，緣何從未聽過？”

聞言，智仙笑道，“原來素素也有不知道的地方嗎。”

陸鬱霧鼓著腮幫子看著他，隻見他目光寵溺的捏瞭捏她的臉頰，“它是大理國的都城，師祖廣納門下弟子，遍佈各地，因而我曾經有幸去過羊苴咩城，也與師傅結識很多友人。”

陸鬱霧恍然大悟，原來是大理！

她與智仙握住的手十指緊扣，“那我們就一起去羊苴咩城吧！”

從應天府前往大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先是陸路又轉水路，大約經歷小半年的時間才抵達大理國，期間還需要其他手續，但因著智仙的身份，所以省掉瞭一半的時間。

剛抵達羊苴咩城，陸鬱霧就順手買瞭一套適合當地民族的衣服。

“你不與我一道同去？”

陸鬱霧看著身側智仙嘆口氣，“我怎好與你一道同去，莫不要被你師叔認為我是讓你舍戒還俗的妖女，把我抓起來燒瞭該如何是好？”她說著還故作無奈的攤攤手，“我還年輕，不想死。”

她的話甫一落音就感覺到智仙的手落在她的腦袋上，“素素，你想什麼呢？出傢之人豈能做出此等事情？”

陸鬱霧卻對著他做鬼臉。

“你先去忙你的事，我可以一個人在這裡逛逛。”陸鬱霧看著智仙眉眼間染上笑意。

“我們是中原人士，在這裡會被排擠，我的兩位師叔是當地人，況且你又不會說當地話，我擔心你會受到傷害。”

聽著智仙傳來的聲音，陸鬱霧一臉洩氣模樣，“所以說我隻能跟著你一起去瞭？”她略顯為難地看著智仙，“可是……”

“素素！”

她被智仙溫柔地抱入懷中，隻聽見他的聲音傳來，“所有的一切我都會為你阻擋在外，是小僧要與你在一起，是小僧離不開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小僧所為，與你無關。”

她將腦袋埋在智仙的懷中。

哎嘿，不愧是她的心上人！

她伸手捏瞭捏智仙的臉頰，“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小僧知曉。”智仙神色平靜地看向她，“所以小僧又豈能讓你獨自一人承擔，這世間的流言蜚語。”

陸鬱霧被他看得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隻能答應他的要求跟著他一起前往崇聖寺。

“那到時候你忙你的事，我就呆在禪房裡哪裡都不去，給你抄寫經書也是好的。”陸鬱霧看著智仙想也不想地開口，“崇聖寺應該也有普通香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