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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宴也(169)

作者:蕉夏客 阅读记录


在黃州的一間幽靜的房間裡,陸鬱霧手中握著書信,心中充滿瞭期待和計劃。她向店夥計借來瞭筆墨紙硯,準備給歐陽修回信,告知自己的行程安排。她計劃在七月初啓程返回滁州,期待著與曾鞏的會面。

為瞭一睹赤壁的壯麗景色,陸鬱霧特意改變瞭路線。在她的旅途中,她化名薛素心,以醫者的身份行走於世。她的行囊中總是攜帶著一個藥箱,裡面裝滿瞭她親自準備的各種藥物。每到一處,她都會在當地的醫館補充一些應急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黃州,一個尚未迎來蘇東坡的歲月,赤壁雖在,卻缺少瞭東坡筆下的《念奴嬌·赤壁懷古》和《赤壁賦》的文采飛揚。

陸鬱霧此刻身在黃州的羅田縣,這裡的百姓生活與滁州截然不同。他們沒有滁州人那樣的自給自足,也沒有那份熱鬧的人間煙火。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的淒涼景象。當她初次踏入羅田,街道兩旁的景象讓她心驚:賣女、典妻、雇妻的現象比比皆是。

在這個縣裡,連看病都成瞭一種奢侈。貧富差距日益懸殊,等級制度森嚴,富人利用手中的權力,雇傭窮人,給予微薄的工錢,無情地壓榨著他們的最後一點價值。

在這段時間的停留中,陸鬱霧也發現瞭不少有志之士願意為百姓發聲,但在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官官相護的現實讓這些聲音顯得如此微弱。在權力的遊戲中,真正關心百姓生死的人少之又少。

然而,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仍有一位郎君,他總是盡自己所能挺身而出,保護著那些無助的百姓。這位郎君,便是後來聲名顯赫的大將軍王韶。

陸鬱霧與王韶的相識,是一場意外的緣分。當地大夫們因種種原因,無人願意接手王韶母親的女科問題,這才讓略通醫術的陸鬱霧得以伸出援手。

陳夫人所患的,是被稱為“陰挺”的病癥,按現代醫學的說法,即是“子宮脫垂”,病情已經十分嚴重。

陸鬱霧剛剛把給歐陽修的信寫好,風幹後裝進信封,便聽到樓下店夥計的聲音傳來:“薛娘子,王郎君又來找你給陳夫人看病瞭。”

她推開窗戶,回應瞭一聲,隨即安排人將信件送往驛站,並計劃轉回滁州。

陸鬱霧下樓時,便看到王韶坐在樓下的長椅上,面前放著一盞清茶,他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絲焦急和期待。

王韶,雖然與陸鬱霧同齡,卻比她年長幾個月,他如今還是一位書生,但已在羅安享有盛名,被譽為神童。在私塾裡,無論是夫子還是先生,都對他的才華贊不絕口。

當陸鬱霧出現時,王韶立刻站起身,向她露出一個略帶羞澀的微笑,並微微鞠躬,禮貌地問候:“薛娘子。”

陸鬱霧坐在王韶對面,關切地問道:“夫人的身體狀況是否有所好轉?作為子女,應當在父母身邊,以免他們擔憂。”

王韶聽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瞭撓頭,回答道:“娘親今天感覺好多瞭,她讓我來告訴你。你能否稍後與我一同回去?娘親想見見你,娘子您對她來說,是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您及時出手相助,娘親可能已經……”

陸鬱霧聽到這些話,隻是輕輕點瞭點頭,溫和地回應:“好的,我即將啓程回鄉,恐怕以後不會再有機會來這裡。能在離開前去看望夫人,也是我的榮幸。”

王韶聽到陸鬱霧即將離開,神色突然一怔,隨即誠懇地開口道:“不知薛娘子傢住何處,待你啓程之時,我願送你一程。”

陸鬱霧聞言,連忙搖搖頭,婉拒瞭他的好意:“王郎君不必勞煩,我傢住滁州,與黃州相隔甚遠。此行本是為赤壁而來,故而特地轉道至此。”說完,她自己也不禁有些羞澀地撓瞭撓頭。

王韶不解地問道:“那薛娘子怎會獨自一人踏上這漫長旅途?你我雖同齡,但畢竟你身為女子,怎敢獨自外出?”

陸鬱霧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她笑著對王韶說:“正所謂‘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我從滁州出發,陸路前往江寧府,又遊歷瞭蘇州、杭州等地。旅途中聽聞黃州赤壁之名,便心生向往,故而轉道至此。”

王韶的眼中閃過一絲欽佩,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嘲,“薛娘子見識廣博,我真是自愧不如。”說著,他的嘴角不自覺地露出瞭一個靦腆的笑容。

陸鬱霧輕輕一笑,並不以王韶的稱贊為傲,她跟在王韶身後,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輕松的寒暄聲中透露出彼此間的默契與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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