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二笑著回答：“睡覺吧，夢裡都有。也許女兒和住持真的隻是互相引為知己呢？”

察覺到陸薛氏的疑惑，他繼續補充道：“她都能和蘇公引為知己，你總不能說她喜歡蘇公吧。”

陸薛氏覺得自己被說動瞭，看著陸二點點頭：“好像也是這個道理啊！難道真的是知己？”

第52章：相處

這一夜，陸鬱霧在半睡半醒間做瞭一個夢，這次的夢境和上次的有所不同。她夢到自己站在一片茫茫的白色之中，四周除瞭模糊的背影，什麼也看不見。唯一清晰的，是那遙遠而哀慟的哭聲，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痛苦呼喚。她想走過去，想看清楚那背影究竟是誰，但無論她怎麼努力，那背影總是遙不可及。

從夢中驚醒時，她的心還在怦怦直跳，呼吸急促。陸瑤琴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你做夢瞭？”

陸鬱霧回想著腦海中的那個夢，看著陸瑤琴點點頭，“是的，但夢中的場景已經記不清瞭，隻留下那淒厲的哭聲。”

陸瑤琴輕輕地拍瞭拍她的背，安慰道：“夢而已，別怕。”

陸鬱霧這才感覺到陸瑤琴的手拍瞭拍她的腦袋，“你昨天晚上喝瞭多少酒，都醉瞭。”

陸鬱霧這才想起昨天和智仙一起去逛燈會，那熱鬧非凡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但最後怎麼回傢，她的腦海中已經完全想不起來。她記得的，隻有和智仙一起喝酒，談笑風生的快樂時光。

“我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來的？”陸鬱霧將目光投向陸瑤琴，察覺到她一言難盡的神色，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住持送我回來的？”

陸瑤琴笑著戳瞭戳她的腦袋，“不然你自己爬回來？你竟然拉著住持陪你喝酒？”

陸鬱霧笑瞭笑，“我喝就可以。”陸瑤琴想也不想地開口，“昨天就是貪杯瞭，其他的沒啥事。”

陸鬱霧似想起程娘子的事，又將目光落在陸瑤琴身上，“我本來以為程娘子的嫁地鰥夫是個老頭子，卻沒有想到會是個紈絝郎君，看來是一早就把主意打在程娘子身上瞭。”

陸瑤琴提到程娘子，面色無奈地搖搖頭，“他那個爹好賭成性，遲早會有這種下場。我們也救助過很多次瞭，別的街坊鄰裡也曾經救助過他們，奈何他那個爹死性不改。”

陸鬱霧點點頭，她知道程娘子的遭遇，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同情，“這段時間應該隻做早餐，爹說等到出瞭正月再做午餐、晚餐的營生，這樣也好。”

陸瑤琴說著眉眼間染上笑意，“挺好的，我們的早餐也賣得很好。”她的笑容裡，有著對未來的希望和對現狀的滿足。

一直到出瞭二月，食肆的生意在逐漸的熱鬧起來。

陸鬱霧就時常帶著親手做的食物去看望歐陽發，也順帶著指導他功課學業。她的手藝不僅得到瞭歐陽發的贊賞，也讓學堂裡的先生、夫子對她刮目相看。他們對於陸鬱霧的評價都很高，這期間歐陽修還寫瞭不少關於滁州的詩句，陸鬱霧也全都一一摘錄下來。

陸紫菀雖然已經成親，但仍然在醫館幫忙，她的醫術和仁心得到瞭鄉親們的敬重。偶爾空閑時，杜彬也會帶著陸紫菀回傢蹭飯，一傢人圍坐在一起，享受著天倫之樂。

等再次見到智仙時，距離燈會已經差不多過去瞭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段時間，陸鬱霧不是沒有想過要不要來找智仙，奈何一直都被各種瑣事耽誤。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智仙，甚至已經完全想不出來元宵節那天到底在智仙面前說過哪些話。

她擔心自己的話會給他帶來困擾，她的確是喜歡他，但她並不想要她的喜歡成為他的負擔，更不希望因為捅破瞭這層窗戶紙，而疏遠他。

“陸小娘子。”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陸鬱霧轉頭望去，就看見智音站在不遠處，與往常一樣，他身上亦是穿著一件寬大的僧袍，隻是僧袍的衣擺處蹭到瞭一些面粉油漬。

“智音師兄。”陸鬱霧看著他露出一個笑容，“智音師兄的提議我看瞭看，我覺得可以現在僧侶們中推行試試看，若是僧侶覺得可行，亦可以推廣到香客身上。”

是的，前一日，陸鬱霧收到瞭智音的來信，說是他研究出瞭一道比較口味獨特的菜肴，雖然做法看似簡單，但勝在烹飪技巧比較有優勢。

經寺中僧侶嘗試過後，這才決定通知她。

智音以之前的桃花、桂花為媒介，發現其他花卉亦可用來被做成美食，雖說受季節限制，但亦可以此為主題招攬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