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一種無法言說的心疼從晨曦沁著血的心髒翻卷而出， 她痛的幾乎喘不過氣。

聽到夜寒還在昏沉中用疼到發顫的聲音在艱澀的擠出一句，“走………”

晨曦的胸腔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箍住，連帶著肋骨都被抽斷瞭似的。

“我不……走………”

破碎的淚珠蔓遍她的眼眶，晨曦整張小臉也都病弱到沒什麼血色。

發顫的指尖洩露瞭晨曦的心痛，她用微涼的玉指輕覆上夜寒滾燙的臉頰，替他將眼角的那道破碎的淚痕輕柔逝去。

暴雨下的濕冷空氣浸得夜寒在不受控得打寒顫，他什麼都聽不清，卻又始終感覺到晨曦守在自己身旁。

用小臂快速蹭瞭下自己被水霧遮擋的雙眸，晨曦在處理好夜寒胸口處的舊傷後將她右肩處被鮮血浸染的紗佈慢慢剝離著。

那道還在暈著血色的血口輕而易舉的將晨曦破碎淋漓的心絞得一陣苦澀。

這刀傷………

明明是她在陷入瘋魔時去插向白曼玉喉管的，可她不知道夜寒為什麼沒有躲開，她最終在昏迷前也聽到瞭夜寒的那句。

“我的晨曦說過，手染鮮血，其實會很難受的，你，還……記得麼？”

………

盡管夜寒的右肩處的傷口沒有發炎，晨曦冰涼的淚水還是隨著傾洩的暴雨而瞬間溢出，整個人都痛到說不出話。

她肩膀微微低垂著。

蒼白的臉頰像是凝結著一層寒霜，整個人像是一顆破碎的珍珠，隻剩下一副病態的白。

對不起……夜寒………對不起………

濃烈的血腥味在潮濕的空氣中變得更加鹹澀難忍，此時夜寒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他透著青筋的手背都在一點點攥緊。

伴隨著皮肉的“嚓”的撕扯聲，無法抑制的劇痛幾乎抽斷瞭他與生俱來的傲骨。

腦袋再次不受控的偏向晨曦那一側，一滴氣色向的汗珠從夜寒艱澀滾動的喉結滑落到落右肩時。

剔透的水珠都被滲出的鮮血染上瞭血色，夜寒身子抖到完全不受控制。

呼吸如同從肺腑中被扯斷的棉絮，一下下的被揪扯的生疼。

將夜寒右肩處的傷口清洗過又重新包紮好後，見他還在無意識的喃喃著，“一起回傢”這幾個字。

大滴大滴的淚水混著點點酸澀的液體瞬間從晨曦滿是病色的小臉兒瘋狂滑落。

“夜寒………”

暈著水色的眼眸倏然間一片破碎，晨曦托著夜寒的臉頰，俯身輕吻上他發燙的臉頰時。

風將晨曦被淚水濡濕的發絲完全吹起，她整個人都破碎的令人心痛。

眼角的薄紅蔓延到晨曦酸疼的眼眶。

一滴晶瑩潤透的淚珠隨著她輕顫的睫羽而悄無聲息的砸在夜寒俊美又脆弱的臉頰，濺起一朵清淺的水蓮。

………

十平港的夜晚被暴雨割得四分五裂，玻璃窗不停滑落著道道雨柱，窗外都蕩起瞭一層白色的煙霧。

伸手覆上夜寒終於不再發熱的額頭，感覺夜寒完終於完全退燒，晨曦就在旁邊的小沙發默默屈起雙腿。

她將下頜枕在自己的雙膝上，習慣性的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

雨夜下的溫度極低，晨曦望著在沙發上有些陷入昏睡的夜寒，她還是起身，將他身上的毛毯又蓋得仔細些。

當晨曦再次縮回沙發時，她給自己也扯瞭一塊兒薄薄的小毯子。

今晚所有失控的事情已經耗盡瞭她所有的氣力，再加上晨曦一直守著夜寒給他喂瞭兩次退燒藥。

無暇再去顧及阿城打來的未接來電，晨曦本就病弱的身子幾乎打碎瞭她最後一點兒意識。

眼皮沉重到擡不起來，晨曦用手背揉瞭揉自己紅腫的眼尾，她終是支撐不住的沉沉睡去。

隻是，心裡心心念念的都是夜寒，她好像怎麼都睡不安穩。

不知睡瞭多久，刺目的閃電劃破天空，在滾滾悶雷中晨曦隱約覺著有人走進瞭裡屋。

一道黑影出現在夜寒的身旁，匕首在白色燈光下晃出金屬光芒。

第305章 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你傷害夜寒

整個身子都暈沉沉的沒什麼氣力，晨曦感覺自己累到有迷迷糊糊，夢裡也像是落瞭一場雨。

腦海中還是依稀隱約感覺到瞭裡屋的木門被推開時發出的“吱拉”聲響。

晨曦蹙著眉，她才惺忪的睜開沉重的雙眼，就看到程井舉著刀站在夜寒面前。

鋒利的刀尖隨著下沉而晃出刺目的金屬光澤，刀口卷著冷風猛的紮向瞭夜寒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