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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妄念(267)
作者:云中小雀 阅读记录
因而,大傢都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是在婚後有的孩子。
如果不是因為他和顧恒遠長得實在太過相像……
蔣森估計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至於徐月……她是知情還是刻意隱瞞,顧衍不知道,也從未問過。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剛開始的時候,他的的確確怨恨過對方。
隻是那點兒恨,並不足以掩蓋那份自血肉和長久相處帶來的無法分割的愛。
當愛意占據瞭上風,是非對錯也就變得無足輕重瞭。
至於顧恒遠,他隻是一個在他生命中缺席瞭十八年的生物學上的父親,兩人之間的關系全靠那點兒微薄的血緣紐帶連結著。
顧衍自認為自己不是個聖人,對於這樣一個既不負責任、又是他們生命中無形的苦難制造者的人,他做不到輕易諒解。
甚至於在顧恒遠重新出現,不顧衆人反對、堅持要將他們母子倆接回顧傢後,那份成見仍舊無法全然放下。
不負責任、試圖彌補的父親,冷眼旁觀、假意配合的兒子,顧衍覺得這應該就是倆人這輩子的共處方式,尋常人傢的父慈子孝並不會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這樣的觀念從他十八歲開始,到他二十八歲,維持瞭足足十年的時間。
直到前一陣子,他生病住院,才發生瞭改變。
他跟顧恒遠向來是沒多少交流的,又或者說,是他單方面拒絕與對方有過多的交流。因而,兩人為數不多的交流,也僅限於工作和傢庭相關,從不會談心。
那日,顧恒遠來看望他的時候,似乎終於找到瞭合適的談話時機,坐在病床前,將那些徐月都不曾和他說過的往事通通告訴瞭他。
故事的時間跨度很大,從他和徐月都還是大學生的時候開始說起。
顧恒遠告訴他,自己第一次留意到徐月,是在社團招生的時候。對方明明是來面試文娛部的,但面試時卻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卻抓著手機問他們唱歌的時候能不能戴耳機。
“我第一次面試,有些緊張,戴著耳機的話可能會好一點兒。”他當時模仿著徐月的語氣說,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我那時隻覺得這女生還挺有意思的,但也沒多留意。”
兩人真正熟悉起來還是因為社團活動。
一個唱歌很好聽,卻總是羞於展示的新社員,一個因為外貌出衆,總是被攛掇著上臺表演的老社員,開展活動的時候碰到一起,顧恒遠自然被安排著要多帶動對方。
如此一來二往,産生情愫好像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
學生時代的戀情單純又美好,沒多少世俗成見,顧恒遠也從未刻意展露過自己的傢世,對外也隻是說自己傢裡是做生意的。至於這個生意做得有多大,沒有人清楚,包括徐月。
兩人戀情從徐月大一開始,到研究生畢業,將近六年的時間。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兩人會在徐月研究生畢業後修成正果,兩位當事人亦如此。
但天不遂人願,傢裡人的反對遠比顧恒遠想象得要強硬上許多。
徐月第一次登門,就因為老兩口的激烈反對傷心離開。
而那時,兩人仍懷抱著天真的念頭,認為隻要堅持就一定會有結果。
直到徐月在電話裡哭著跟他說“我們結束吧,我們不合適”,顧恒遠才知道,自己的母親私下裡對她說瞭多麼過分的話,如何用金錢羞辱對方,好讓對方知難而退。
他耐心哄好瞭徐月,費勁千方百計在傢人和徐月之間周旋著,希望傢裡人能放下世俗的門第之見,接納她作為自己的妻子。殊不知老太太隻是假意答應,背地裡卻依舊為難對方,甚至帶上瞭自己心儀的兒媳婦上門,告訴徐月,他將來要娶的人一定不會是像她這樣出身平凡的女孩子。
那個時候,徐月的母親也在場,在聽完對方的那些話語後,苦口婆心地勸告對方不要再癡心妄想瞭,他們這樣的人傢並不是他們能高攀得起的,並且在那之後開始給她介紹相親對象。
事情最大的轉折,是徐母突然被查出肝癌,並且是晚期。
這樣的病,對於任何一個傢庭來說,都是天大的噩耗。更何況,徐月本就是單親傢庭長大的孩子,母親是她唯一的親人。
徐母在病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將來。她害怕自己的女兒嫁到那樣一個傢庭會長期受刁難,又害怕自己離去後,她會無所依靠,於是更加積極地撮合著在當時看來條件還算合適的蔣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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