傢光叔也康複瞭，整個彭格列洗去硝煙，迅速回歸百年如一日的威嚴莊重。

午後陽光染暖瞭窗臺，你將瓶中綠植移到一方斜陰下，西西裡的風順著綻放的九重葛攀緣，捎來柑橘的清香，令父親久違地想出去散散心。

考慮到父親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你便尋來輪椅推著他，和Ganache叔叔一起在庭院裡漫步。

“哦？就是這棵樹啊，當初想逗逗你，把你放上去。”Ganache叔叔指著守衛大道的其中一棵橡樹，“沒想到你自己跳下來瞭！嚇我一跳。”

“Ganache叔叔老愛捉弄人！”

父親呵呵直笑：“所以他的孩子緣一向很好。”

秋風尚未涼透，著實令人頭腦清爽，父親嘆瞭嘆，道出他的決定：“我想去見見那個孩子。”

你想勸阻，嘴唇啓闔，那些理由遲遲難以撬動牙關。

父親一定都明白。

與Ganache叔叔協商後，你們又請來瞭Coyote叔叔，三人與一衆護衛一起護送父親前往瞭瓦裡安。

再見到xanxus，你很平靜，他也是。

雖然現景落魄，隻穿瞭一身簡裝的他依然衣衫整潔，沒有一絲頹意。哪怕這般境地，仍保有靜穆風度。

他又跟你記憶中那個人一樣瞭。

父親請你們先出去，讓他們倆單獨談談。

“可是父親！”

“九代首領？”

“如果xanxus真要做什麼，不會等到現在，不是嗎？”

父親堅持如此，你們隻好守在門外，屏息凝神，防備著可能突發的一切狀況。

沒有預料中的沖突，不多久，他就推著平安無事的父親出來瞭。

“謝謝你瞭，xanxus。”父親仍舊溫和。

“……啊。”

他應瞭一聲，關上瞭門。

“他已經背叛父親兩次瞭！一而再的原諒，如何保證他不會背叛成性呢？”

回到傢，父親將他與xanxus和解的結果告訴瞭你，你忍不住地坐立難安。

為什麼父親對他這樣寬容？明明險些被他害得喪命，險些整個彭格列都被他傾覆瞭不是嗎？

為什麼這樣的罪行，都可以輕易原諒呢？

“不會瞭。”病床上的父親將柑橘分開，笑著將一大半遞給你，“他已經親自證實過瞭。不會再做瞭。”

“……”你皺眉接過。

父親的說辭你完全不解，就像聽瞭一通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言語。這是父親的超直覺促成的？難道整件事背後，還有你不知曉的事情？

“你呢，孩子。為什麼跟來？你應該還沒有做好面對他的準備吧？”

心細如父親，怎會沒有察覺你的心境呢？

“隻是覺得我應該見證……出於道義。”

“道義嗎……”父親沒有介意你的言不由衷，“不必勉強啊，不是每件事都必需一個理由的。”

這就是父親選擇寬恕的理由？是否太過寬宏瞭……還是他仍想彌補什麼？

為瞭一切發生之前的【因】？

“……即便如此，我也不覺得父親當年做錯瞭。”

收養xanxus也好，維護瞭年幼孩童對母親的深信不疑也好，為瞭他的自尊掩藏瞭真相也好，你的父親已經盡他所能地去愛這個兒子。作為他們二人……曾經最親近的人，你自是最佳的見證。

雖然事非所願……就算時光倒流，父親一定還會選擇收養他吧。

這就是彭格列最包容的天空啊……

聽到你的寬慰，長者不由遲緩瞭從容，歲月在他臉上蝕刻的滄桑在沉吟中化為柔波蕩漾。

“謝謝啊……Alena。”

就當父親不願把最鋒利的獠牙拔除吧。獨立暗殺部隊瓦裡安，作為彭格列現有的最強精銳，與其驅逐或是……翦滅，不如繼續留為己用。

至於如何確保瓦裡安，確保……那個人，不會再叛……

你不明白。

就當你不夠成熟周全吧，對於他所造成的一切，你忍不下這口氣：“我無法像父親這樣無私，不計較他的索取強奪。如果他不能給我同等的東西……我做不到！”

“就按你想的去做吧。”父親又一次給瞭你充實的安定與鼓勵，“那隻是我的決定，孩子。你跟xanxus之間的事，得由你自己來決定。”

所以——你呢？

你的決定又是什麼呢？

“決定好瞭嗎？”

“……啊？”

“午餐呀午餐，”女性伸出手在你面前的食譜上晃動，抓你回神，“一直在走神啊，你這傢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