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你不舒服麼？”

嚴祁發現瞭她的不對，可又察覺不到什麼。

他並非高級調查官。

通常，如果張薄一不現出原形，或是隱藏起黑霧，他根本就發現不瞭。

“初初，你住在天玄門我很不高興，想辦法從那裡搬出來，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

張薄一的警告一聲接著一聲。

“你會乖的對麼？初——初——”

鬱初深沉的吸瞭口氣，感受到那股冷意不停噴薄在自己耳側，如鬼怪張開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齒正一下一下磨著她的耳骨。

她隻好點瞭點頭，鼻尖泛紅，一雙杏眸裡充斥著的都是委屈。

她的樣子令張薄一産生她被馴服的錯覺，惡鬼的心情更加愉悅，低笑一聲後，那被冰冷纏身的感覺，也總算消失不見瞭。

嚴祁還在耐心的詢問著，鬱初輕咳一聲，發現自己總算能動、能開口瞭。

身後，嚴祁的同事已經趕瞭過來。

樓門前被拉上警戒，聞聲趕來的同學們將那處圍的裡三層外三層，黑壓壓的人群裡，莫晨冬躲在衆人身後，似是正焦急的看著她。

莫晨冬目光驚恐，面色慘白，像是受到瞭極大的驚嚇。

他努力的想要鬱初發現他的存在，他想和鬱初說話，又顧忌著身邊的嚴祁而不敢過來。

不過鬱初卻故作不知的躲開瞭視線，餘光瞟向一旁。

其實對方不用提她也知道，如今那份名單上，就隻剩下他們兩個還活著瞭。

莫晨冬怕下一個死的會是自己。

鬱初沒有回答嚴祁的問題，反而問瞭聲：“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嗎？”

嚴祁想瞭一瞬，不確定道：“我隻能告訴你，他們是非正常死亡。”

鬱初輕淺的“嗯”瞭聲，腦子裡的思緒有點混亂。

她不知道張薄一還有沒有跟著她，所以決不能在嚴祁面前亂說話，而且她要立深情人設，更不能讓張薄一察覺自己不愛他。

“我陪你去上課吧？”

嚴祁希望她不要多想。

鬱初最後看一眼被擡走的兩具屍體，乖順的和嚴祁一起去瞭教室。

一整天的課都上的心不在焉，張薄一早上的舉動確實是個非常不錯的警告，警告她自己無處不在，讓她一丁點都不敢輕舉妄動。

不行。

她必須要想個辦法。

哪怕是短暫的能避開張薄一也好。

下課之後，嚴祁先帶她去食堂吃瞭晚飯，到瞭該回天玄門的時間，嚴調查官卻有些欲言又止。

鬱初當然看得出這人喜歡自己，可很抱歉，她不需要廢物。

若今早嚴祁看出張薄一纏著她，並一槍打散那隻鬼，她倒還樂意賞這人一個笑臉。

嚴祁正要說“能不能不回去？”，鬱初就故作犯困道：“今天實在太累瞭，你也要早點休息，我知道你們的工作是非常辛苦的。”

嚴祁聽得心中發暖，突然覺得自己不顧安危想要將人留下的行為有點無恥。

再次回來天玄門，開門的是個臉生的小道長。

鬱初和嚴祁道別，一進門就看向小道長：“請問，玉玄子道長在房間麼？我……有點事情想和他說。”

她打算隱晦的提一句早上的事。

小道長聞言眼珠轉瞭轉：“抱歉鬱初施主，我師兄他出門去瞭。”

小道長說謊的本領並不高，一眼就被她識破。

聯想到早上她去找玉玄子，對方卻趕著那個時間給大傢上早課……

鬱初有些多疑：玉玄子似乎是在躲著她？

葬禮

一早的公交車開得很慢，“吱嘎吱嘎”的聲音惱的人昏昏欲睡，男人被吵醒後，車上也恰巧響起瞭一道機械般的提示音：蕓和大廈到瞭，請要下車的乘客拿好物品，到後門準備下車。

下瞭臺階落到地面，軟綿綿的青草茂盛的已經飛漲至路面，隻是這種綿軟感並不令人舒適，濕漉漉的，和這座城市的天氣一樣沉悶。

“主程早！”

新來的同事提著杯咖啡，進門時剛好擦過他的肩膀。

男人側身讓開，禮貌的點瞭點頭。

“嗨，你今天難得來這麼早，怎麼樣？遊戲Bug還沒找到麼？”

和男人同組的一名技術主動湊過來，順手遞給他一份食堂打包的番茄面。

男人搖瞭搖頭，看著油膩膩的番茄面似是不太想去接。

對方很精明的捕捉到瞭他眼底隱匿的那份不自在，卻也沒在意，反而用力把餐盒推給他：“別挑三揀四瞭，學學咱們大老板，還是食欲旺盛些好，免得心血都被熬幹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