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

鬱初聞言有些急切的開瞭口。

可話未完，玉玄子便決絕道：“不能，張薄一不可以留。”

鬱初面上溢出一抹哀愁，動人的樣子看在網友眼中可憐極瞭，所有人都在吐槽她是個“傻姑娘”，鬱初卻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挑瞭挑唇。

不能留麼？

那可真是太好瞭。

既然話都說瞭，鬱初索性又多說兩句：“那日道長贈我的符篆我已經貼在床頭瞭，可它好像……失靈瞭？”

她當然不能直白的說玉玄子給的是垃圾，連隻鬼都擋不住。

玉玄子卻垂下眼睫，淡淡道：“一張，能驅鬼，另一張，是安眠的。”

原來床頭那張不是驅鬼的？

鬱初訝異。

玉玄子揮瞭下拂塵，依舊是一臉淡漠：“你難道不覺得，近期睡得不太好麼？”

當然覺得。

不僅睡不好，日日早上醒來都會渾身酸痛，要不是她能夠確認晚上隻有自己睡在床上，險些以為還有個人同她一起睡，整夜的擠她，才會令她如此疲憊。

女孩壓下眼底情緒，溫吞著點頭：“道長說的是，我的確……睡得不好。”

“符篆還貼著麼？”

“貼著。”

“嗯，你先回去，今晚我去找你，不論來的是張薄一亦或是筆仙，你隻聽我的便可。”

鬱初道瞭聲謝，轉身便往來時路走。

她剛走到路口，莫晨冬就急不可耐的發消息給她：【鬱初，我看到你出校門瞭，是去找天師瞭嗎？找到瞭嗎？？】

【鬱初：嗯，找到瞭。】

【莫晨冬：太好瞭，我總算安全瞭啊！！謝謝你鬱初，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鬱初：不瞭，有點累，回去休息一下。】

鬱初邊走邊回消息，並未註意身後那道略微熟悉的視線，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半晌，直到女孩的身影徹底淡出視野，玉玄子才瞟向他處。

道長寒潭一般的眼眸看似並無波瀾，隻是嘴角若有若無的彎瞭下。不過網友跟的是鬱初視角，看不到道長面上的異樣。

屏幕被放大。

定格。

男人起身時往水杯中倒瞭一包速溶咖啡，轉而拎著去瞭茶水間。

“主程今天又加班啊？”

男人桃花眼微揚，笑著點頭：“嗯。”

“怎麼呢？《深淵》最近運行的不是一直挺好麼？再說啦，維護的事情也不敢麻煩您這尊大神啊！”

男人壓下飲水機的熱水口，看著棕黑色粉末一點點被融開，而後似是而非的應瞭聲：“或許麻煩的事，還有更多。”

葬禮

下瞭地鐵，鬱初便往校門裡走。

腦子裡不停分析著玉玄子的話中之意，按照這位道長所說，盯上她的可能不止張薄一，難不成他們玩的請筆仙遊戲，真的引來瞭什麼髒東西麼？

想到莫名跟來的那條紅舌頭，女孩眼底的不悅一閃而過。

寢室內的窺視感一直都沒消失過，鬱初覺得，今日遇上玉玄子或許真的是件好事。

就在她想回去休息一下時，身後，一道如芒在背的紮人感就迅速傳遞過來。

女孩眉梢微揚，似乎有人在盯著她。

因為寢室裡的那些窺視，鬱初已經有點神經過敏瞭，她站在校門口，裝作補妝的樣子取出小鏡子照瞭照。

雖說她很少化妝，可這種不起眼的小細節是無人在意的。

鏡面中呈現出陰沉天幕，溫吞的白似無聲的大網籠罩在她所站立的後方，鬱初先是發現自己的肩頭隱隱在冒著黑霧，緊接著，便捕捉到瞭跟蹤她的人。

是班花何雲采。

何雲采似是並未察覺自己已經被發現，她小心翼翼躲在棵樹後，盯著她的那雙眼驚懼又充滿恨意。

這種矛盾的情緒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何雲采的臉上瞭，鬱初原本不予理會，可她很想查清楚張薄一的真正死因。

她總覺得這會是個破局的關鍵因素。

從幾次接觸下來，她瞭解到，張薄一是個極其謹慎的人，不像是會做出挑釁學校，明知遊戲是禁忌，還非要執著的去玩一次的愚蠢行為。

大傢都傳張薄一和何雲采有些關聯。

看來，何雲采是個重要人物。

鬱初微笑著順瞭順自己的頭發，她有一雙漆黑又發亮的眸，膚色白皙到近乎透明，泛粉的面頰細嫩明媚，笑容也帶著讓人著魔的蠱惑性。

她裝作沒有發現何雲采，而是一改回寢室的方向，轉身，往學校的露天泳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