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就干脆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心照不宣。

.......

后来季颜的奶奶陈凤霞女士，打着手电筒就看到自己丫头背上背着一个瘦瘦高高的小男孩，膝盖处的白裙上都是鲜血。

陈凤霞见状，大步上前，嘴里依旧是说过无数遍的口头禅：“我嘞个乖乖，丫头这是咋了？你这背上背的你谁家的娃娃？”

季颜此刻荒山野岭看见陈凤霞的身影，简直像是看到了救赎她的神明，当下眼泪汩汩地往外涌。

陈凤霞那受得了看她这麽哭，脸上但又之色更甚。

她一边给季颜抹眼泪，一边将让她把背上背的裴易轩放下来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才又是心疼问她。

季颜这会儿情绪缓过了头，就将两人互相错认对方是鬼的经历讲给了陈凤霞听，陈凤霞听完是又笑又心疼：“下次端午就不让你给你爷爷带粽子吃了，巧把我家丫头吓得。”

说完，陈凤霞还有模有样地望了眼季颜她爷爷埋葬的山头，埋汰道：“就知道睡，也不知道看看你孙女，真是白瞎的咱家丫头大半夜上山给你送粽子吃！”

前一句听得季颜有点头皮发麻，后一句却听得人心窝暖暖的，季颜知道陈凤霞这是想老伴儿了。

思绪回神，季颜指了指石头上坐着的裴易轩：“奶奶你带吃的没，他两天两夜没吃饭了，刚刚下山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下。”

陈凤霞闻声，又是一句埋汰声，这次改换了对象：“哎呦那个杀千刀的父母，把孩子丢到山上不管的！”

“娃娃快让奶奶我看看伤的重不重。”陈凤霞热心肠惯了，所以再一听到季颜说裴易轩两天两夜没吃饭还摔下了山头，急忙想去察看他伤的重不重。

裴易轩长那麽大还是第一次经历被人这麽热情的关心，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他一边说着“我没事”，一边眼神求助旁边站着的季颜。

季颜会意急忙拉着陈凤霞：“哎奶奶我们要不先回去吧，天太黑你也看不清。”

陈凤霞闻言一拍脑门，连连称好。

两个小朋友身上都带着伤，所以下山的时候裴易轩是被陈凤霞背着回去的。

......

梦境一转，是“砰”的摔门声。

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踹门而入，男人一手抓着啤酒瓶一手握着女人的胳膊，那中年男人力道太大，以至于松开手的时候女人被甩到了地上。

女人握着被抓红的手腕，撑地而起，那双杏眸和季颜有七八分像，怒瞪男人：“季国衆我要跟你离婚！”

中年男人闻声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破口大骂：“王美柔你丫的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臭婊子，成天到晚不顾家就知道跟着外面的野男人瞎炮，现在还他妈的想跟老子离婚，拼什麽？老子不同意！”

女人吼道：“你有资格说我，要不是你没本事，我至于这样？反正这婚我非离不可！”

“离婚了颜颜怎麽办？你考虑过没？”

女人似是愣了下，随即眼里又回複坚定：“颜颜归你！”

“颜颜可是你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这样说不要就不要了！而且凭什麽你给我，我就得要.......”

争吵声不绝于耳，而那时天色很晚，季颜才带裴易轩玩耍回来，她的父母在讨论离婚她该归谁的问题的事情，季颜全都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朵里。

但裴易轩当时清楚的记得，季颜眼神里的漠然，就好像这种场景她早已见怪不怪，因为他和裴鸿江再怎麽争吵，裴鸿江都不会说不要他，因为裴鸿江很爱裴易轩，所以后来裴易轩压不住心头那种酸涩，于是就跟季颜说：“你要是难过的话我可以借你抱抱？”

【14】

而裴易轩记得当时转身直接拒绝了他：“不要，我一点都不难过，因为我有奶奶疼。”

......

裴易轩是在伤彻底好的第二天离开的，那时候季颜给在田里种菜的陈凤霞拿东西去了，他当时本来想等季颜回来跟她告别的，但最后猛然看到了电视机上那辆出车祸的车莫名和裴鸿江的有些相似，于是就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家。

结果最后才发现是他认错了车。

后来再想去找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搬走了，父母离婚，季颜被判给了季国衆。

再见面就是庆功宴的那一瞥。

.......

因为窗帘拉着，所以裴易轩睁眼的时候视线算不上清晰。

昨晚零碎的记忆涌入脑海，想起他喝酒的原因，裴易轩暗骂自己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