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这儿的？”话音一落，应月便自己想到了答案，“……啊，确实。这里是你告诉欧阳尧旭那臭小子的。说吧，来找我做什麽？”

辛辰回道：“晨星说，从今以后，你就是策处部三组的调查专员了。”

应月鄙夷地冷哼一声，“你俩关系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好，还互通起情报来了？”

辛辰置若罔闻，“为什麽这麽做？”

应月眯眼端详她的装扮，不答反问：“你这又戴帽子又戴口罩的，究竟是多不想被人发现你的真实相貌啊？明明你才是正主，为什麽反而允许那个赝品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

辛辰不为所动：“我是我，她是她，没有正主和赝品之分。”

应月嗤之以鼻，乏味般地说：“你放心好了。那赝品是生是死，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你……”辛辰蹙眉观察了他一会儿，“不是他。”

“没错。我不是他。”

“那他……”

“死了。”

“……”

“怎麽，想他了？”

“你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麽？”

应月又是鄙薄一笑，往后靠住椅背，语带讽刺地道：“现在知道关心了？可他都死了，知道又能怎样？”

辛辰无言以对。

“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我还得感谢你呢。”应月略略感慨道，“二十四个人格中，他原本是最没有欲望的。在别的人格争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他却放弃难得的自由时间，让这副身体好好睡上一觉。然而自从遇见你后，他就变了，变得争强好胜、冥顽不灵，甚至渴望成为这具躯壳的唯一。也多亏他消灭了其他人格，我才能毫无顾虑地坐在这里。”

“……”

“我的目的不在你们，你大可不必来试探。明白了就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应月说完，摆出一副“走好不送”的模样。但辛辰却依旧坐着不动，似乎根本不想走。

“还有什麽事吗？”

“他没有身份标识。”

应月脸色微变。

“在设施的每个实验体，都会戴着手环形状的身份标识，其中包含实验体的基本资料、实验项目及相关负责人。但是他，或者说你们，身上并没有类似能够判别身份的物件，就连穿着的实验服也是不合身的。也就是说，你们并不是异肽素实验或其他异类研究的实验体，只是为了使自己的存在不那麽突兀，才僞装成普通实验体的样子混入我们之中……”辛辰说着，不由得后悔为何没早察觉到这些，“你们，究竟是什麽人？”

应月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其实，应月是我们生母的名字，我们只是拿来借用了一下。而我之所以茍延残喘至今，就是为了杀死那个，天下间最该死的人渣！”

九月十三

“他不是你认识的应月。不过管控局的数据库中，并不包含他的身份信息，所以你就白费力气了。等时机到了，你自会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戚宿秀寥寥几句说罢，便转身欲忙监察部门的事，却不料对方竟倏地伸手掐住自己肩头，似要将其活生生捏碎一般。虽然由于疼痛而皱了一下眉，但戚宿秀依旧嘴唇紧闭，不打算透露丝毫。

片刻后，甯安声音低沉地道：“我原本以为管控局不同于部门，然而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管控局的确不同于过去的部门，可也无法彻底否定它们之间的关系。”戚宿秀无动于衷，以富含磁性的嗓音说，“当初万佳晟因私心让你进部门，但你根本不适合这个世界，还不如在附二医当一辈子护士。”

甯安沉默一阵，放出了不符合其作风的狠话，“若应月做出任何有害我组内人员的事，我会当场杀了他。”

“你做不到。”

戚宿秀冷漠丢下这句话，挣开甯安的束缚，径自离开了。甯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了许久。剎那间，“咚”的一声响从后方传来，令甯安立即转过了身，“谁在那儿？”

欧阳尧旭懊悔地捶了自己一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边从白墙后面现身，一边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呀，甯安，早上好啊。”

甯安稍稍一惊，随即撇过视线道：“你都听到了？”

欧阳尧旭老实承认：“……嗯。不过我只是路过啊路过，不是故意的！”

纵使他有意偷听，甯安也不会怪罪。“对不起。”他愧疚万分地说，“应月的身份，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查明的。在此之前，晨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