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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从青云路上跌落(28)
作者:村口糖葫芦 阅读记录
郭皇后平日喜欢重口,但尚食局备的早膳都比较清淡,尤其是晚上吃得少的时候,早上就更愿意吃上几口带味儿的东西。
筷尖在肠上拨动了几下,郭皇后终于夹起一块来,小心送入嘴中。
“是不错,你有心了。”
“这就是薛郡马托人从家带的腊肠,臣早上又用油焗了一下,让肉质里的香味得以挥发,油倒出来时还能带走一部分盐味。”
整个桌上,这道菜郭皇后确实是动筷最多。
等郭皇后用完膳,叶容钰将剩下的最后一根红肠一切,做成了下酒菜,给了在翰林院附近巡逻的金吾卫队长。
当进到书院时,薛言子正和令狐史官聊得火热。
“令狐大人?”
史官令狐渡蓄着长须,像是个不茍言笑的人。
因上次去殿中记录救急的事,叶容钰也算与他熟络起来,他与翰林院一些代诏关系要好,上次送给郡主的字画就是令狐渡帮忙要来的,叶容钰一直觉得他严肃又仗义,是个冷面热心的长辈。
但就在刚刚,叶容钰似乎听见他们在聊其他女官的......茍且之事。
“容钰,你快过来,趁现在没人。”
“什麽啊?”
“令狐大人,你再讲一遍还是我给她讲?”
“其实就是你们有位女官跟画院的翰林那什麽了,然后就有了。”
叶容钰疑惑问道,“是我理解的那个‘有了’吗?”
“可不是嘛。”
“那......是哪位女官啊?”
“就是你们司的吴女史啊,也是因为修书的事去史馆当差。”令狐渡回答道。
叶容钰眼睛一打转,“她好像是尚宫局的吧。”
“都差不多嘛。”
“这怎麽能差不多呢,六尚就如前朝六部,各司其职。”叶容钰不再继续跟他们解释,只是问,“那这事儿你们怎麽知道的?现在那二人如何了?”
“六月中,大家见吴女史呕吐还并未十分在意,到了昨夜我们当值的一衆人一起饮酒,因为害怕被金吾抓到所以未敢点灯,结果我们一伙人还没开吃就听到屋外有动静,仔细一听,是吴女史把那学士打了,还喊着都是你造的孽,你留的种该如何办。”
令狐渡用手比划着,说的是绘声绘色。
“刚好昨天画院的李丹也在,那二人夜里私会时其实被他撞见过,真是白花花的两个人,就在画院北庭里哼哼唧唧。”
银鞍照白马
这年七月,秋天带着最后一股热浪,似乎比夏天还要更热一些。
太子册封仪式在即,后党的人免不了洩气。
叶容钰后来複盘齐王禁足少阳院一事,反倒觉得是皇帝有意在保护他,好让齐王在里面安稳度日,避免另生事端。
没过几日,外出打探消息的蔺云也马踏热浪赶回了长安。
在光顺门后有条宽阔的巷道,两侧的高大的槐树夹道,枝条被人修剪后交互有秩,随着残阳投影在宫道的石砖。
前朝当值的宫人三五成群从这道门进来,各回深宫里的衙署去。
蔺云躲在树荫底下,掏出方巾将脸上的汗都小心擦净。
宫人三三两两,越来越稀拉,直到最后才看见叶容钰抱着一摞卷宗,拖着斜长的人影徐徐走来。
“容钰!”
蔺云看到叶容钰几乎是跑着沖上来的,一瞬间豆大的汗珠又落满才擦净的额头。
“你回来了?情况如何?”
“南诏兵马或许会向上入吐蕃境内。”
“那西南一带呢?”
“东川节度使哥舒晦好像身体不大行,汪将军一直在代管藩镇兵马,可以说是忙的不可开交,我打听了一下,似乎东川那边藩镇与州府之间关系不大好,州府与下辖各县关系也很微妙。”
蔺云去查探消息时并未见到哥舒晦本人,但他倒是查出汪贞夏对东川一带兵马插手很深,先前汪贞夏还派内侍向京中发了几封密奏,大概都是些弹劾哥舒晦的言辞。
叶容钰对汪贞夏与哥舒晦二人并无太多了解,目前就这蔺云的只言片语推测不出太多文章。
“对了。”
蔺云从袖子里小心掏出个信封。
“我一路匆忙,也没能给你带些东西,只在驿站碰巧看到你的家书,所以就一起带回来了。”
千里家书何其真贵,叶容钰又惊又喜,立马将手上一摞书扔到蔺云怀里。然后抽过信件,将信封扯了好大的口子,信纸也被翻得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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