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妍看着段无的脸，没忍住抱了上去。

“你怎麽了？”

“没事，就想抱抱你。”司妍把头贴近他的肩膀，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此时，屋外满地是金黄的落叶，但司妍的心依旧在下雪。

下午，司妍和段无一起去书房看书，但司妍的心思早就跑到九霄云外了。

“难道不能无限重複这段美好的日子吗？”司妍这样想着，却猛然想起段无那瘦削的脸，她慌忙擡起头，看着段无面色如常，又松了口气。

司妍知道，凡是都有代价，很多时候并不能想当然。

“段无。”司妍装作随口叫他的语气。

“嗯。”段无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没擡头。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段无擡起头，目光落到司妍看着的书上。

“当然。”他回答道。

当司妍再次鼓起勇气看向他时，他正用一种极其坚定的眼神望着她。

司妍怔住了，心绪繁杂，一瞬间，她差点沉溺于这片刻安宁，想着就这样过下去算了。等司妍反应过来后又连忙低下头。对面那人正想着怎麽才能和她长相厮守，司妍却想着怎麽才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完了。看样子，这时间不对，他作出决定的时间比现在还要更早。

她知道，她必须再次回溯时间，这样下去，段无依然会选择延长她的生命。她得构思怎麽才能让他不喜欢她。

晚上，司妍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空蕩蕩的床，欣慰地笑了笑，起码段无现在不会只是昏迷不醒了。司妍坐在床边，回想着时间，难道是她表达心意的那天吗？她看了看项链，慢慢闭上了眼睛。

司妍是在饭香中醒过来的，她看着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子和病房一般无二的屋子，她知道她回到了告白的那天早上。

“你还想再睡会吗？”

这是司妍熟悉的对话，换做她以前，她现在该拉着段无深情表白了。她现在身上有些酸痛，不知道是不是当时生病的缘故，让她有点打不起精神。

“想。”她毫不犹豫地说道。想要避免不好的结局，她不表白就完了。

在医院度过了相安无事的一段时间，这次司妍没有急着回家，一直到病好为止才回家。司妍承认，在医院的这几天里，她曾无数次地想过从此以后美好的时光，但每一次都被她自己打消，她实在无法想象再次看见段无躺在那无声无息闭着双眼。

在离开医院回家的路上，司妍仿佛忘记了她原本的目的，一边研究路灯下的影子，一边和段无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段无，你能一直陪着我吗？”司妍顺着嘴就问出来了，在那一瞬间，她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她常常问段无的一句，每一次她问，段无都会给予肯定的回答，关键是她早已忘记是什麽时候开始问的了。

“能。”又是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答案。

段无快走了几步，上前牵住司妍的手，就和平时无数次的牵手一样平常。司妍忽然觉得，似乎表不表白都无法阻挡他对她的喜欢，起码在现在这个时间是这样的。

“我喜欢你。”司妍索性不去管了，今晚她还得倒退一次时间。

“你喜欢我吗？”

“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以为你早就知道。”

“但是司妍。”天吶，司妍知道这是哪段对话，他要质疑司妍对他的喜欢。

“我还没说完”司妍打断了段无的话。

“既然我们互相喜欢，那麽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的第一天。我知道你拥有善良、真诚、宽容这些美好的品质，关键是你事事替我考虑，你就是我喜欢的人，换做别人我肯定不会喜欢的。”

司妍说了一长串，总算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了口，最后对着段无摆了个大大的笑脸。对方先是愣住，随后如释重负地笑了，他什麽也没说，但司妍知道，段无心里应该是很开心的。

“我当然了解你，虽然还不够了解，但我们可以继续了解。”

“谢谢你。”

司妍转过头，看见段无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眼睛。

“谢谢你的耐心，司妍。你对生活有自己的想法，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你问吧。”

“你最想要什麽呢？”

“你的陪伴。”司妍脱口而出。

树梢上隐隐泛黄的叶片垂在枝头，远处的路在夜色中变得模模糊糊，月光抵挡不住路灯的耀眼，将一切笼罩在昏黄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