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就连衣角也不曾蹭到横杆。

他在周遭的尖叫喝彩声中，潇洒地跳下软垫，去拿许霆手里帮他拿着的毛巾，粗粝的毛巾拨过他汗湿的发尾，几滴汗水散在空中，闪了一瞬又落入草丛。

“祁神，好特麽性感啊！”

人群突然爆发出一声高亢的惊呼，随即陆续有女生大着胆子说了几句骚话，祁朝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要笑不笑地扫视了一下围观的女生，见得到回应女生们尖叫声更盛。

祁朝无奈地看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体育老师，“老师管不管了？”

年轻的体育老师“啧”了一声，非但不帮还添油加醋道：“你们校草还渴着呢啊，谁来送瓶水。”

哀怨扭捏的抱怨顿时从四面八方响起。

谁都知道祁神从不收女生递的水。

夏星晓眼睛腾的一下睁大，嘴里念叨着“机会来了”，然后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听饮料塞到林嘉暮手里，不由分说将她推出去了。

两排人中间突然直挺挺蹦出来一个人。

刚有人疑惑，“谁这麽大胆，真去送啊？”

马上就有人指认，“这不是早上跟祁神一起领队的林嘉暮吗？”

“他俩不会真的有什麽吧？”

“话说近距离一看，更漂亮了啊！”

“实话实说，真的有点配呢……”

林嘉暮听着周遭的议论僵持在原地，握着易拉罐的手用力捏紧，指节开始发白，她胸口叠动着望向几步外的男生。

心髒猛地一跳。

祁朝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眉与眼睫被汗水沾湿，更显漆黑和锋利。

林嘉暮本能地朝后退了一小步。

祁朝眉心倏尔蹙起，看起来烦躁又不耐烦。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让祁朝感到厌烦了，大庭广衆之下明明知道他不接受女生递水，还腆着脸上前。

确实是惹人讨厌。

小腿僵直着定在原地，眼眶开始泛酸，林嘉暮的思绪迟钝地运转，在想怎麽才能若无其事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

“嗳，你不是不爱喝可乐吗？”从手机游戏中抽出脑袋的路江元突然瞅着林嘉暮说。

林嘉暮怔了一下，擡手看到自己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听可乐。

像是获得了豁免权，林嘉暮握着手中的可乐，毫不犹豫地转头走了。

路江元啧道，“林嘉暮也真是的，送水也不知道打听打听喜好。”

许霆：“……”

祁朝没理会周遭的喧闹，凝眉看着林嘉暮纤薄的背被夏星晓揽住，夏星晓嗓门过大的声音清晰传到他的耳中。

“你怎麽没完成任务就回来了？”

林嘉暮缓慢而僵硬地摇了摇头，一副被强迫的、一点也不情愿的样子。

祁朝眼皮耷下来，勾起平直的唇角轻哼了一声，像是自嘲。

“顾明歌来了！”

“她也拿着饮料，一定是给祁神送的吧。”

“这还用说。”

田遥戳戳顾明歌的胳膊，凑到她耳边说：“上次排练没送成，这次快去呀。”

排练那天，顾明歌买了祁朝经常喝的冰镇七喜，返回操场找到祁朝的背影时，却见到祁朝手中已经有了一听，看到她，手中的易拉罐晃了晃。

意思是，不用送，他已经有了。

不失望是假的。

所以刚刚得知祁朝上午有比赛后，田遥又自作主张帮她买好饮料，让她去送。

现下，祁朝明显两手空空，四周围观的人群还未散去。

绝佳的宣示主权的机会。

想到早上祁朝和自己父亲亲密聊天的场景，顾明歌会心一笑，拿起沁满水雾的七喜朝祁朝走去。

“顾明歌去了嗳，是她的话祁神一定不会拒绝。”

“那是自然，你没见他们俩早上多亲密嘛。”

说话的两个女生站在最外面，八卦声一句不漏被林嘉暮听了去，她脚步加快离开了喧闹的人群。

看着快速变成一个小点的背影，祁朝眼睛眯了起来，回过神，顾明歌已经朝他走了过来，手中拿着饮料，目的不言而喻。

他直接把路江元手中还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自顾自喝了一口。

见状，顾明歌脚步顿住，刚刚还骄傲的神色立刻坍塌，变得难看起来。

路江元看自己的水被人无情夺走，口干舌燥地控诉，“这我的水！没见有人给你——”

“送”字梗在喉咙口，许霆捏住了他的后脖颈，“再说话嘴给你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