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璃根本不认账：“我可没听我未婚夫提过你们。”

说白了她就是不想让杨甜甜进那扇门。

“那我呢？”一直沉默的余笙开口，声音很冷，“我有这个资格吗？”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几个度。

黎璃还是有点怕余笙，毕竟余笙的事在她们圈子里沸沸扬扬，她一直觉得余笙是个疯子，敢搞垮自家公司，敢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命，敢退圈，这不是有病是什麽？

余笙看着黎璃，眼神沉静地可怕。

面对这种强大的气场，黎璃一时间没敢说出拒绝的话，“死人有什麽好看的，你想去看什麽？”

余笙替方淮惋惜过，六年前方家出事的时候余笙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帮他，后来他提出过帮助方淮解除与黎璃的婚约。

也没顺利解除掉，一是黎璃死活不同意，而是方淮是个道德感极高的人，他说黎家再怎麽说也帮了方家，这麽做就相当于过河拆桥的事，再加上双方父母的压力，两人就一直这麽耗着，结果没有成全他们任何人。

黎璃可怜吗？肯定可怜。

杨甜甜遗憾吗？没人比她更遗憾，方淮死在她还在爱他的这年。

余笙抿着唇，方淮的死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沉默片刻道：“黎璃，我们今天来并不是说站在谁的立场上去替她说话。而是我们作为方淮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不能辜负了他，其实你清楚方淮一直以来的心愿，这麽多年来他对方家也好，对黎家也好，对你也好，已经尽了最大的责任，没有他黎家的産业也不可能在纽约站住脚跟。”

黎璃眼神微闪，神情稍有松动。

余笙接着攻心：“方淮在世的时候常说，黎璃挺善良的，只是你跟他都身不由己，如果有机会他很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所以...”

听到这句对不起，黎璃的情绪终于崩溃：“谁要他的对不起？他凭什麽就这麽丢下我。”

黎璃似乎是压抑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爆发口，她任眼泪肆意流着，又骄傲地擦掉，她将目光投向乔锦瑟身后的杨甜甜。

“我知道是我耽误了你们，可谁说方淮没耽误我？以前我总想用他的责任心困他一辈子，结果他以这样的方式报複了我。我不能永远跟一个死人计较，去吧去吧，你们进去吧。”

黎璃摆摆手。

现场的保镖立马让出一条路，手紧握在下腹，整齐站在两边。

杨甜甜深深看了一眼黎璃，没说多说什麽，只道了一声谢谢，便挽着乔锦瑟走出了房间。

*

方淮下葬的时候是个阴天，按照他的遗愿，还是将他的骨灰埋葬在宜城。

这次黎璃没有出现。

丧仪结束以后，杨甜甜站在墓碑前久久没有动。

乔锦瑟摸了摸她的肩膀，他清楚杨甜甜在和方淮做最后的告别。

死亡是去世人短暂的睡眠，却是活着的人一场漫长的失眠。

回去的路上，乔锦瑟靠在副驾上捏着眉心，可能是早上吃的太油腻，再加上睡眠严重不足，头晕的同时还涌上一股强烈的恶心感。

乔锦瑟干呕了一声，她捂住嘴巴。

“怎麽了宝贝？”余笙紧张道，“自从上周去纽约你就好像一直不舒服。”

“晕车。”乔锦瑟打开车窗透气，胃里像是在翻江倒海。

余笙越想越不对劲，他降低了车速，打方向盘掉头。

“不是回去吗？”乔锦瑟呼吸两口新鲜的空气感觉好了很多，“这是去哪？”

“去医院，带你去检查一下。”

挂了肠胃科，余笙陪乔锦瑟在外面等待叫号。

乔锦瑟一看前面还有好多号，她跟余笙商量着：“要不算了吧，我们回去吧，我这会其实已经好了，没什麽反应了。”

余笙看了眼手表，“听话，看了医生再回去。”

他还是头一次对乔锦瑟态度这麽强硬。

乔锦瑟眼见拗不过男人，乖乖坐在椅子上。

等了一多小时，乔锦瑟觉得口渴，她对余笙道：“想喝水。”

余笙立马起身，他估计等水买回来就排到了乔锦瑟了，“那你在这不要动，我很快回来。”

*

余笙跑了好几层才找到贩卖机，买完水正巧碰到一个男人牵着女人从妇産科室出来。

女人摸着平坦的小腹，不知在男人耳边说了什麽，男人脸上洋溢着笑走到贩卖机旁。

余笙怕乔锦瑟等太久，只扫了一眼二人便让出贩卖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