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默咽不下这口气，“那是因为你给我踩坏了，你赔我的！”

“哇，这麽记仇呢！”盛电动在她耳边笑，“那这几身衣服也是我赔你的。”其实这才哪到哪，几件裙子而已，怎麽抵得过那年刚成年的小姑娘奋不顾身跑来的勇气与失落。

裙子逛完了，黄雨默又被拉着进了一家名牌店，她转身要走，给盛电动一个正当理由再次拉住了那纤细的手腕，“又不怕冷了？就这麽一件，出去就着凉。”

他说的有道理，黄雨默半推半就的被盛电动拉着挑衣服，“自己挑还是我来？”

黄雨默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固执道，“我结账。”

“啧，怎麽满脑子钱呢。”盛电动逗她，又独自往前看女士外套，“现在外面也不太冷，给你搭个长款风衣有点热，西装外套在你身上显得成熟了，和你今天这身不搭。”盛电动往前一件一件挑着看，黄雨默就静静在他身后走着，盛电动拿起哪件，黄雨默的视线就跟过去，她不发表意见，像个跟着学习的乖学生。

盛电动把衣服挂回去，眼睛依然寻摸着里面的衣服开口，“你喜欢哪个和我说，我觉得再好看都没用，自己得喜欢啊。”

要不人家都误会，盛电动这幅德行黄雨默自己都要误会了，他太过细心，又温柔体贴，长着一个大高个，俊俏的侧脸清晰分明，神情专注的帮身边的女孩子挑衣服，耐心的一件一件比划。

黄雨默根本就不想看盛电动拿起来的那几件衣服，满脑子都是这个人，他怎麽对自己这麽好，这个问题让黄雨默的整个脑袋变得混论，偶尔盛电动的某个举动让她觉得怪，他们两个貌似越界了，但黄雨默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盛电动拿自己当朋友，也许在他心里自己和花末秦洅佔他们没什麽不一样。

直到盛电动拿起一件黑色针织开衫，比划之后眼神一亮，“这个好看，喜欢吗？”过会儿看着黄雨默没反应又道，“试试呗。”

导购拿来了黄雨默的尺码，小姑娘把包摘下来递给盛电动，自己穿上了外套，黄雨默脖颈的肤色被纯黑色的开衫映的格外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带着若隐若现的血管，盛电动的视线倏地移开，飘忽不定的眼神最后落在地上，不知想到了什麽，喉结一滚，他感觉心口有些烧得慌。

这件开衫的衣摆也就到胯骨的位置，黄雨默系上了最中间的三颗扣子，最底下的那颗没有系，于是两侧衣摆自然的分开形成了一个倒v，纤细的腰肢被圈了个大概。这个季节穿这身正好，透气的布料不会热，也足够保暖。

“这件行吗？”黄雨默擡头问他，正好看到了盛电动扭过头的脸，还有泛着红的耳根。

黄雨默：？

这麽热吗？

她结账的时候被盛电动抽走了手机，那个人恶劣的把手机举过头顶，一脸玩味挑衅的看着黄雨默，黄雨默做不出来大庭广衆的场合里跳着脚打闹这种失格的事儿，一脸板正的看着盛电动再次为她付了款。

出门之后黄雨默有些生气，又觉得人家给自己花了钱，自己还摆着臭脸未免吃力不讨好，太装了。

这次电影要开场了，两人终于往五层电影院走，黄雨默若有所思的垂着眸，盛电动在她耳边问，“是不是又想着买什麽回礼呢？好把今天的钱全部都还回来，是吧？”

黄雨默瞪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往回看，里面还带着些被看透的心虚，盛电动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两声。

然后叹了口气，他忍不住揉了下黄雨默细软茂密的黑发，“知道我花多了你有负担，感觉跟欠了我一样，但不是的。”

“我愿意给你花钱，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跟我一起长大的，我就想你快快乐乐的，这是我乐意的，你不需要还，我也没想过要什麽回报，你不要有负担，也别生气。”盛电动看着黄雨默那双快浸出泪的，惊慌失措的眼睛，像是深蓝色的海中一跃而出的抹香鲸往上喷着高高的水柱。

盛电动想溺死在里面，想迫不及待的挑明，想得到想要的身份，正大光明的牵她手，打扮身边的小姑娘。

黄雨默啊了两声，觉得自己的耳膜仿佛被震碎了，她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像是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有一瞬间忘了呼吸，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涌动，它们全部在通往心髒。

那是一片荒芜的野草，十四岁的盛电动莽撞的跑进去安营扎寨，二十二岁的盛电动放了把火，把那片荒芜变成了燎原，火焰疯长，噼里啪啦的烧变了黄雨默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