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替我回信给哥哥，就说我一切安好。”小夭左手攥着那卷文书，右手提着酒，坚定的踏上那座荒岛。

“小夭！”小夭脚落地的那一刻涂山璟咬牙忍住心中所有的疑问，执拗的问：“不能不去吗？”

第四章

小夭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自从打开那个笑娃娃，知晓了璟被救的真相，一切都变了。不管是相柳超出她预料的行为，还是涂山璟悖离她期望的举动，小夭都需要时间去独自理一理。捋顺这些事情，捋清自己的思绪。

“那我陪你去！”涂山璟急切的朝小夭走了两步。

“不必了。”小夭轻声道，低头去看沾染到自己鞋子上的泥土。那土黑的骇人，内含剧毒，却唯独伤不了体内流着相柳血液的她。

“他的血浸渍了整个岛屿，一旦触及便会中毒。”小夭目光柔和的掠过海滩，“你们将船停靠在近岸处，不要下船。我只是想在海滩上坐坐而已。”

“小夭我……”

“是！”左耳恭敬回应，一个闪身定定的挡在了妄图自行下船的涂山璟身前，回过头目光担忧的望向小夭。

小夭指了指不远处海滩上的一块大石头，“不必担心，我就坐在那儿，不会离开你们的视线。”说完便擡脚往前走。

涂山璟只最后问了一句话：“小夭是什麽时候让玱玹调查相柳的？”

“得知大肚笑娃娃是相柳大人所赠的那一天。”左耳回头望向那片黑黑的土。

日落西沉，好看的繁星在夜空上一点一点。

“月亮出来了……”

小夭坐在那个大石头上，擡头望着，白玉如盘，却缺了那麽一点儿，怕是过几天才能看到满月了。

“起初听说……你战死了，我偏不信，心里存着妄想。后来他们都那样说……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直到我发现你把狌狌镜里的记忆抹去了。”小夭苦涩一笑，从怀里掏出镜子，手指慢慢摩挲着边框，“我才意识到，你大抵什麽都知道，也什麽都算好了。”

小夭弯身抓了一把土在手心，拇指微微用力的碾磨着，像是想把什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我讨厌你。”一滴滚烫的泪珠砸进土中，“相柳，我不相信你死了，你回来好不好？”

小夭压抑的哭声和哽咽的话语清晰的传入神识小狐貍耳中，它躲在黑暗里，低落着头听着。涂山璟知道，自己想问的，也许就要有答案了。

像是想到什麽，小夭擦干泪水，眼睛却还是亮晶晶的。

“相柳，当初要嫁丰隆时，我在海边等了你七天七夜。”

“如今就算作是重来一次。我便在此再等上七日。七日之后，若世上真的无你，那我心中便也再无你。”

“我不介意你再抢一次婚……”

借着清冷的月光，小夭打开了那卷写着相柳生平的文书。

就在这时，一阵异响传出，小夭备好毒药，仔细打量着身下的石头。

一条银白色的小蛇吐着信子慢悠悠的从石头的阴影中爬了出来，模样似是被外来者惊醒了美梦一般。

小夭看着它破涕为笑，收了戒备。瞅着小蛇一路爬到自己脚边停下，心中只余下惊奇。“小家伙，你是从哪跑出来的？看你这样子，怕不是刚从蛋壳里孵出来的宝宝蛇吧？”

小银蛇一个傲娇的转身躲过小夭凑过去逗弄的手指，小夭满脸惊奇，这蛇竟是通人性的。

“这一整座岛屿都漫布着剧毒，我看你灵力低微，是如何存活下来的呢？”小夭正愁这七天都要自言自语，好不容易来了个解闷儿的玩意儿，可不能放它走，“你的父母在何处？岛上是否还有你的同伴？你比相柳先来还是比他晚来？你见过他吗？......”

小夭不管人家小银蛇理不理她，也不顾小银蛇会不会说话，自顾自的跟它唠起嗑来。

“都是蛇，你应该听说过九命相柳吧？按你的年岁来说，他该是你的祖宗了。我曾有幸见过他的真身，那刻的震撼现在还留在我心中，他通体雪白，跟你的颜色好像差不多！”

“你能在这座岛上活下来，说不定，相柳真的是你祖宗哦！”

小银蛇终于忍不住，猛地转身，一双妖瞳警告似的盯着小夭，“嘶~！”

“哎哟，你还挺兇！”小夭饶有兴趣的轻抚了两下小银蛇的头，悲伤突然挂上眼角，自言自语道：“越看越像他，我怕是真的疯了。”

奇怪的是，刚刚还紧绷着身子的小蛇，此刻不声不响的离小夭又近了一些，温顺的低着头，忠实的模样像小夭身边多年的守护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