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那时消除的记忆吗……？难怪她像傻子一样无知无觉……

还有蛊，她的蛊……竟是相柳以性命为代价才解开的吗？

小夭如坠冰窖，浑身冰冷，心跳几乎停止，只能将指甲深深扣进肉里，不让獙君看出端倪。

“解蛊后他第一时间给你上药，抹去痕迹，却顾不上自己脸色苍白，满身伤痕。我还有何不明白？”

“我无措的看着他，想为他疗伤。他却说，面对轩辕大军，多一命，少一命，无所谓……”獙君也有些激动，无声的捏紧了拳头，嗓音苦涩。

“应他的意思，我寻了王母帮忙，将此事掩盖了过去。”

“他斩情断义，连陨两命，却对着你笑的温柔，又决然离开。”

“小夭，你们中间隔着太多东西，他对你的情，哪怕没有承诺，我也不敢向你言明。相柳怕是早就想到了结局，所以从不向你表露真心，也不敢留下任何动摇你的痕迹。”

小夭强稳住心神，一开口，嗓子却已哑的不成样子，“那个……笑娃娃……”

“亦是他所托。”

“还有……何事……隐瞒……”小夭的哽咽要压不住，喉咙处一阵阵窒息，喘不过气来。

“再没有了……”獙君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一瞬之后猛然回神，“你诈我！”

转头却见小夭已然崩溃，几近晕厥。“小夭！”

獙君追悔莫及，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八章

小夭再醒来时，阿獙和烈阳都守在床边，担忧的望着她。

“小夭……”獙君率先觉察到，端着水喂给小夭喝。

“很抱歉欺瞒了你。”阿獙耷拉着肩膀，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当初我答应了相柳，不和任何人提起那晚的事，所以就连烈阳我都不曾告知。可不管如何，我还是没能守住诺言。如果相柳能够醒来，我定会亲自向他谢罪。”

“只是小夭，你如今……是如何想的？”阿獙担心的看着小夭，实在是不想她再受伤了。

小夭沉默片刻，絮絮叨叨地说：“之前，是相柳故意隐瞒，所以我还以为，他很讨厌我。”

“情人蛊将我们两个的心绑在了一起，生息相连……我早已对他生了别样的情意。”

“可我不通情爱，故步自封，心里亲近他，又怕他。”

“他心狠，对我狠，对自己更狠，一次次将我推到别人身边。把我那点儿心思硬逼到犄角旮旯里。”

“我知道我和他身份对立，不可能在一起。”

“所以不也敢奢求什麽，只求他平安。”

“得知他死讯的时候，我真的像跟着他去了一样，失魂落魄，狼狈的很。可是还心存妄念，想着万中之一的可能。”

“谁知他周密的计划漏了破绽，让我无意间打开了笑娃娃，窥见他的真心。”

“坐在荒岛上那七日我就想啊……”

“想这些年，想我的心。”

“我发现，没了刻意的遮掩，我好像骗不过我自己。”

“我放不下他，忘不掉他，爱着他。我想和他相伴一生。”

“我好像太过迟钝了些，所以才发现的这麽晚。明明他也曾露出端倪，宣洩爱意……可我……”

小夭的眼泪洇湿了枕头，不住的抽咽着。

阿獙跟着难受，擡手轻抚着小夭的背。

烈阳难得开口对小夭说教：“我不懂你们心思的弯弯绕。我只知道，若想一生相伴，便克服万难。既互相明确心意，便携手走下去，有何难？”

说完一提嘴角，“大不了以后吵架了，我和阿獙给你撑腰，把他打服了压到你面前。反正这小子现在灵力大不如前，二打一还怕打不过吗？”

小夭吸吸鼻子，弯着眼睛笑起来，心中感动，“好。”

相柳在瑶池中修养的这段时日，小夭在他之前的屋子住了下来，每天和烈阳吵吵架，和獙君聊聊天，等到月亮出来，再去池底看看小银蛇。

半月过去，相柳的灵力已经恢複了大半，小夭操心起另一件事。“阿獙，相柳的肉身被毁，如今只是灵力化形，有何办法能为他重铸肉身吗？”

“重铸肉身的办法是有，可对相柳来说，已然无法做到。”阿獙说，“若身躯残疾或受损，可以借助灵木雕刻，点以心头血。可如今相柳血肉已散，此法也行不通了。”

谁知小夭听了却咧嘴笑起来，“这个好说！”

她全身上下，可都流着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