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一只谷仓猫头鹰一直站在窗户外面，见他要离开去洗漱，才礼貌地敲了敲窗户。安东尼在开窗前谨慎地环顾房间，果然发现他的猫正蹲在角落虎视眈眈，尾巴感兴趣地甩来甩去。

“不许。”他警告了一句，拉开窗锁。

猫头鹰立刻跳了进来，擡起脚将腿上的小纸条送到安东尼面前。是海格的字条，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当然，今晚怎麽样？”

安东尼把“今晚”圈出来，画了个笑脸，又把纸条绑了回去。在猫的注视下，这只猫头鹰正注视着在书桌的羊皮纸堆中呼呼大睡的怨灵老鼠。

……

海格站在木屋门口迎接他。天已经黑了，他巨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成了剪影，乱糟糟的头发和大衣边缘被勾勒出暖融融的金色边框。

安东尼想知道春夜的禁林能带给他什麽样的惊喜。

安东尼试图和他讲道理：“可是我已经和阿拉戈克认识了啊。”

“万一他已经睡觉了……”安东尼说。

在他喝了不少酒后，他又坚持要带安东尼去见阿拉戈克。

另一方面，哪怕流程上允许了，海格也不一定愿意抛下禁林中的动物和小木屋，带着霍格沃茨不允许携带的宠物——无论是八眼巨蛛还是狗——从头学习妖精叛乱。

“新做的。”海格搓着他的大手，“希望你家的小家伙喜欢。”

“只是我该做的。”安东尼说，“说到这个，既然证明了杀害桃金娘的不是阿拉戈克，你是不是能收到被错怪的补偿？”

海格一饮而尽，摇摇头：“忙极了。春天，伱知道的，什麽事情都有。冬眠的也都出来了，我还要清点大概数量……邓布利多的要求……”

他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到海格了。有时他有空，海格却在为禁林中的神奇动物忙得焦头烂额，等到海格空閑了，安东尼又忙了起来，不是在备课上课，就是在图书馆或者教工休息室，整日都不踏出城堡半步。

他和海格为无能的魔法部干了一杯。

安东尼同情地替他又倒了一杯酒，自己慢慢喝着海格提供的白兰地。牙牙把头放在他大腿上，眼巴巴地看看他，又看看海格。

海格说：“天啊，我忘记告诉你了。邓布利多都和我说了。亨利，阿拉戈克高兴极了……他不会这麽说，但是我看得出来……”

不过当他不想继续研究那些理论模型或者魔法史料时，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海格。就像破釜酒吧的汤姆说的那样，没有人会不喜欢海格，尤其是在喝酒的时候。

他原本想问海格是不是可以重新注册学籍，但是想到连自己都因为超龄转而当了教授，年纪大很多的海格应该更不可能回去上学了。

“我不知道你什麽时候来，就出来看看。”海格说。在他身后，一条大狗热情地扑到安东尼身上，口水滴答地试图给他洗个脸。

安东尼发现了，海格有个坏习惯。

“这算什麽补偿？”安东尼说，“他们本来就应该这麽做。”

安东尼系好袋子，提起来放到脚边：“太好了，谢谢你。但是，这和校长有什麽关系？”

……

“牙牙！”安东尼仰着头，努力推开它，“好了，好了，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好久不见……”海格拎住牙牙的项圈，将它拽到一旁，安东尼松了口气，绕过大狗进了屋子。

“他会很开心的！”海格说，声音大得像在打雷，“走吧，亨利，我们去找阿拉戈克喝一杯！”

海格更高兴了：“是吗，我不记得了。哈哈，你们已经是朋友了？来，那我们三个朋友一起喝一场！”

“亨利！”他大声喊道，举起手挥了挥。

啊，蛇怪。

“哦，说到邓布利多……”海格推开椅子，起身走到牙牙的零食柜旁，拿出了一大包东西，咚的一声放到桌子上，“给你的，亨利。”

“他不会的，我了解他。”海格信心满满地说，“我一定要让他认识一下你！你帮了这麽大的忙！”

上一次拜访八眼巨蛛时还是冬天，那时他们遇到了马人。

安东尼解开来看了看，里面满满当当塞满了彩球鱼干。它们的脚纠缠成奇怪的形状，身上细小的鳞片还闪着光彩。

海格没有管自己的鞋子，只是兴致高昂地和安东尼说着阿拉戈克如何如何。牙牙试图跟出来，被他几句话赶回了屋子里。安东尼回头和趴在窗户上的大狗挥了挥手，转身跟着海格走向黑漆漆的禁林，心中竟有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