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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30)
作者:甜狮子 阅读记录
这算是为了暗恋对象鹿曼曼而守身如玉吗?那倒又不至于,理工男章可虽然没有正式恋爱过,在读书期间也暗恋过一两个女同学的,他完全知道这是怎麽一回事——单相思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放弃,人最爱的终究只会是自己。
也正因为自爱,章可有一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清高,喜欢鹿曼曼就是喜欢鹿曼曼,不必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勉强自己尝试与其他人交往,也不应该委屈其他人来做白月光的替代品。
是怎麽喜欢上鹿曼曼的呢?好像也没有明确的哪一天哪一件事,就是觉得她秀丽而懂事,还在实习期就跟那些咋咋呼呼瞪圆眼睛嘟着嘴唇的年轻女生不一样吧?
鹿曼曼有一种“不与群芳同列”的清丽端庄,她年轻的面庞光洁无暇,内心却成熟稳重安静,堪称人淡如菊。
等到她有了男朋友,又是那样的霁月光风,并没有张牙舞爪地到处分享她的甜蜜恋情,但是当办公室的何姐询问她的香水时,她又很坦然地透露出感情状况。
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故作羞涩,更不存在假装单身继续养鱼或者接受其他年轻男同事的好感,鹿曼曼的一切都让章可觉得欣赏。
再过个一两年,估计她就顺利结婚了,彼时自己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到时候再自然地恋爱或者相亲也不迟。
章可默默从垂头丧气的鹿曼曼身边走开,一语不发。
半个小时之后,方知拨打了鹿曼曼的电话:“小鹿,我在你办公室楼下。”
鹿曼曼迟疑片刻:“我就下来。”
出了电梯,一直强作镇定的鹿曼曼忽然往平时方知等她的地方跑了起来,她多希望这一次方知能解释清楚,能让她安心信任他,把一生交给他。
她不想在婚恋市场里兜兜转转,她想安定下来,不要像她的父母那样,离异后又高龄各自迁就其他人,一地鸡毛,其实比初婚更难忍,竟又都一一忍下来。
奔到方知的车前,方知正倚在车门边翘首以望,鹿曼曼扑入他的怀里,泪盈于睫。
方知t也有点感慨,他拍着鹿曼曼的背,柔声安慰:“小鹿。”
鹿曼曼仰起面庞:“方知,我觉得害怕。”她颤抖着闭上眼睛。
方知更紧地搂住她:“不怕,小鹿,不怕,我在这里。”
鹿曼曼的一颗心直沉了下去,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方知没有在此刻吻住她,也许就侧面证明了他的性取向。
缺爱的她不怕吃爱情的苦,愿意多次迁就妥协而求得一个好姻缘好结果,但性取向这件事,方知无法改变,她也决计无法劝说自己释怀,这是毫无疑义的原则问题。
她轻轻推开方知:“方知,再害怕独自一个人,我也要坚强地走下去。”她没有把心里另外一句更恳切的话说出口——而且我还有许重,因为现在几乎确定你是想利用我形婚生娃,所以许重就是确凿无疑的真爱。
方知喉头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仍是竭尽全力想要掩饰住自己的难过与遗憾。他怔怔立在原地,目送鹿曼曼离去。
鹿曼曼回到公司,直接去洗手间大哭起来。
一直到睫毛膏都糊在脸上,她才觉得冷静了一些。这不仅是她恋爱上的失败,也是社会对孤女的暴击。
不然怎麽解释呢?这个世界上有那麽多年轻懵懂的女性,方知却只认定自己一人——她和林意绵突击检查过他的手机,他没有养鱼,至少在他的手机里,在这个手机使用的九个月时间里,他只专心向自己一个人示好。
而这半年的“恋爱”,时间虽然不长却那样情融意洽,她应该要花费一些时间才放得下。
嗯,他们多次牵手拥抱,他曾经那样怜惜地轻吻她的眉间和面颊,却从来不曾接过吻,这应该就可以算是证据。
那麽,这一段经历也就没有那麽可贵了,人心难测,也许在方知的那一面,充满了演戏和将就?也充满了对他同性恋人阿丘的迁就和补偿?每一次阿丘打电话来时他的语气都是那样的温柔而充满歉意,原来并不是因为工作都被阿丘一个人承担了的缘故?每一次跟她约会完毕,他都回到阿丘的身边,重新将他哄高兴?甚至昨天晚上他把自己送回家后又第一时间赶去医院与阿丘相依相偎?
想要对俗世妥协想要安抚父母想要骗婚想要骗女人生孩子的人是他,而不是阿丘。于是,兇神恶煞般的阿丘反而是敢作敢当、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好人,斯文体贴的方知才是邪恶自私、吃人不吐骨头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