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爸爸发现了，笑着打圆场：“你看你，越说越没谱了，怪不得孩子们不爱听。”他站起身拉了老妻一把。

林妈妈也反应了过来，赶紧转圜：“咳，我这是好为人师惯了，瞎聊呢。曼曼你比意绵聪明稳重多了，是个靠谱孩子，而且你还生得一副福相。下次你带男朋友来给林妈妈看看，要是两个人各方面都合适，又彼此真心喜欢，顺顺利利早早把婚结了，再一起安安心心奔事业，挺好的。”

鹿曼曼听林妈妈称赞自己“福相”，并没领悟到这是老于世故的人不知道夸什麽好时随口说出来的万能词彙，她想起跟方知异常顺利的恋爱，只觉得这个形容贴切，又重新开心起来：“好的，林妈妈，我下次就带他来见您，我喜欢听您讲话，您多教教我们才好呢。”

一边的林意绵被母亲说中了心事，默默吃饭，林妈妈给鹿曼曼夹了一只鸡腿，又给自己女儿夹了一只：“意绵，好好吃饭。”她看得出女儿此时愁眉不展，算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又有点不忍心看到她的难过。

林爸爸担心地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老妻，嗫嚅了一会儿，自忖说不出什麽妙语来哄得女儿高兴，只得默默为女儿舀了一碗汤，又赶紧给鹿曼曼也舀了一碗。

10.完美男友的合伙人

午餐后，鹿曼曼的手机响起，是方知，她第一时间接起，走到窗边聊了起来，声音虽小，却看得出眉宇间的欢喜，林爸爸和林妈妈看在眼里，也为她高兴。

林意绵若有所思，低头只顾划着自己的手机翻看微信聊天记录，看着各路追求者们的殷勤，回想着妈妈刚才的教导，心里默默权衡比较，终归是没意趣。

到了下午三点，林爸爸便开车送女儿和鹿曼曼去高铁站，林妈妈拎着许多水果蔬菜以及自制的辣椒酱平分给两个女孩，又对鹿曼曼说：“曼曼啊，下次不要拎东西来了，你们年轻人需要用钱的地方多。”

鹿曼曼笑着应了：“林妈妈，下次我带男朋友来看您哈。”

林妈妈拉着她的手：“好孩子，林妈妈对你最放心了。”鹿曼曼依偎着林妈妈，心里感激着这明慧长辈对自己的认可。二十二三岁的她还领会不到：一个母亲只会对别人家的孩子放心，一想起来就是“她那麽聪明那麽能干那麽成熟”，潜台词其实是“才不用替她担心”；母亲们只有面对自己的孩子时才会常常觉得“她又小又笨又弱又没用”，时时事事放不下心来。

一边的林爸爸拉开女儿的外套口袋拉链，偷偷往里塞钱。

回到成都，也不过是四点多，两个女孩各自拎着从老家带回来的蔬果与辣椒酱，挥手而别。

鹿曼曼坐在回家的地铁上，看着袋子里的两瓶“妈妈牌”辣椒酱，忽然想去给方知一瓶。

提前下了地铁，她拎着大袋的蔬果走走歇歇，终于到了摄影工作室门口，她拨打方知的电话，方知的声音小而温柔：“小鹿。”

鹿曼曼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亮：“方知，我在你的工作室门口，我给你送辣椒酱来了。”

方知高兴道：“来了，来了。”

半分钟后，鹿曼曼就在大门口看到了急急忙忙跑出来的方知，他穿着一件修身西装，里面是永远不变的雪白衬衫。

她上前两步，放下手上的袋子，踮起脚靠在他的肩上，深深嗅闻他的洗发水味道。他跟地铁里其他的邋遢男生不一样，他永远干净整洁得体。

方知亲吻鹿曼曼的秀发，用手臂圈住她，看着地上的袋子笑：“这是意绵的妈妈给我们的辣椒酱？”

鹿曼曼喜欢听他说“我们”，她点点头：“方知，下次我们一起去林意绵家里好不好，就在乐山市，很近的。”

方知笑：“好啊。”他知道这两个女孩在读大学期间就一起去过林意绵老家，也侧闻过林妈妈对鹿曼曼很亲切。

鹿曼曼牵着男友的手：“今天是周末，你好忙的吧？”她想着自己应该懂事点自行回去，又有点舍不得。

方知拉拉她的袖子，又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没事，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溜出来一会儿没关系。”

鹿曼曼喜滋滋转身，牵着他正要走，身后传来一个不快的声音：“方知，这麽多客人，你又跑去哪里？”

鹿曼曼回过头去，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阿丘真人，跟方知朋友圈照片里一样的魁梧，不同的是照片中喝酒旅行的t他似乎极为开朗，此时刚从店里繁忙工作中沖出来的他却是眉间深锁，一副极为不悦的模样。她讪讪地看向方知，不知道该不该帮着开口解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