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拍拍她的肩，怜惜地说：“从你的朋友圈里看过好多次这间屋子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进门，收拾得真干净。”他看得出家具的陈旧，也看得出她对生活的认真态度。

鹿曼曼有点不好意思：“有点旧，我还在存钱，将来慢慢把旧家具电器换掉，会更舒服的。”

方知扶着鹿曼曼的肩，温柔道：“小鹿，你一个人，辛苦了。”

果然如鹿曼曼事先所猜测的那样，都是大学里的同学，谁还没有看过谁的朋友圈？又大概都见过鹿曼曼的父亲开着本地牌照的宝马车，难得来看她一次却仅聊个十分钟就走，也多少听到过她这个本地土着却年年申请寒暑假宿舍，甚至过年都一个人在宿舍里的故事。他们只是没有当着自己的面议论，并不代表不知道不同情。

鹿曼曼一个人可以咬着牙走很远的路，也会脆弱到因为一句真心关切便顷刻间落下眼泪，她能体会到方知这句话里对她的懂得与慈悲，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幸福：“方知，我爸爸妈妈都再婚有孩子了，他们……他们都不要我了，我过年都是一个人。”

方知帮鹿曼曼擦去眼泪，温柔坚定地说：“我知道的，没事，没事。小鹿，将来……将来我们生两三个孩子，好好对待他们，给他们温暖安全的家。”按说刚开始约会就提到将来的生育计划实在是有点唐突，但是在鹿曼曼心里已经认定方知是毋庸置疑的真爱情况下，在她複杂寒凉的原生家庭关系中，方知这段话几乎可以算是最恰当的情话。

她哽咽地点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

方知一下一下亲吻着鹿曼曼的眉间，似要将她的委屈抚平，无限爱怜。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手拉着手站了片刻，鹿曼曼心情平複下来，仰头问：“我们今天中午吃什麽？”

方知似从温柔乡中惊醒：“啊？”旋即又为鹿曼曼的重新开怀而高兴：“我们去吃牛排吧，我知道有家馆子的沙拉特别好吃。”

鹿曼曼暗暗好笑，心想谁说淑女们都爱吃沙拉的？这是性别偏见，自己偏偏喜欢大口吃肉，等会让男友好好看看，学习一下。

她拉着方知的手，想起在扶老太太那天遇见的王昼，忽然狡狯一笑，把小桌上粉色的头绳穿到他的手腕上，方知低头看见，立刻心领神会：“我会一直戴着。”

鹿曼曼抿嘴：“你真的喜欢这个？这可是粉红色的哟。”

方知诚诚恳恳地回答：“是你的东西，我都喜欢。”

鹿曼曼心满意足地依偎着他，一起出门。

在车上，已经沉浸在甜蜜恋爱中的鹿曼曼仍记得替闺蜜发问：“昨天晚上阿丘有没有打电话给你呀？”

方知正在专心避让一个闯红灯的行人，惊魂未定：“什麽？”

鹿曼曼得意道：“嘿嘿，你不用瞒着我，哪个男人不好色？昨天他摆架子不肯跟我们一起去吃火锅，说要修图，修图修到了林意绵照片时有没有心动呀？现在知道她是我的闺蜜，后悔没有飞跑出来一起吃饭吧？哈哈哈，你老老实实说，他昨晚求了你半天让你做媒是不是？”

方知一直等那个行人横过了马路，神情才恢複了平静，他瞥了一眼鹿曼曼，轻笑：“阿丘天天修图，见惯了美女，他不知道林意绵就是你的闺蜜，修图时也压根儿没有问过一句，他现在只想快点开一家分店多多赚钱，没想过谈恋爱的事儿。”

鹿曼曼撇撇嘴：“就嘴硬呗。”

方知笑得笃定，继续补充：“阿丘要是想要个女朋友，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用不着我们给他做介绍的。”

鹿曼曼偏过头仔细看方知，正要继续宣扬闺蜜的美貌，忽然又忍不住好笑，自己和方知真是有够争閑气的，还各为各的好友傲娇了起来。她语音转温柔，应道：“是，是，我的闺蜜在我心里是天下最好看的美女，除了你之外任何人看见她都会心动；你的好哥们儿也是优秀得不得了，想找个女朋友是分分钟的事儿，我们都不用替他们操心了，好了吧？让他们这一对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继续单着吧。”

方知也笑，他将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放下，按住鹿曼曼的手，过了片刻才回到方向盘上。

鹿曼曼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透着干净，心里很喜欢，印象里，许重的手比较粗壮而黝黑，更像是劳动人民的手。

7.进展异常顺利的恋爱

到了牛排馆，方知刚替鹿曼曼拉开椅子，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