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干嘛。”她倒是先兴师问罪起来。

叶序撇开脸，笑了一下：“看不出来？我是从家里追出来的吗。”

追什麽追，追谁啊。

他还挺会给人施压，但她抗压能力不是一向很强吗。怎麽突然就失灵了。

说起家里的事，江之也问他：“出国的事，你还没给家里说吗？”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兴师问罪，少年额前的碎发在阳光下闪耀，在脸上打下细碎的剪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没给家里讲，当然是在等她做决定。

“因为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决定。”

红绿灯已经转换了几个轮次，他们还没过掉这个斑马线。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怕是过不掉了。

江之也擡眼，下了决心；“我会试试看。”

“试什麽？”

“出国留学啊。”她说，不然是什麽。“也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还有很多準备工作要做的。”

汽车鸣笛声连续响起，仿佛在给彼此消化的时间。少年的视线落在她眼睛里，她不知道他在惊讶个什麽劲，明明上次在图书馆他都看到了。

“只要你想，一定可以的。”他的眼神炽烈地带着血气。

车流如织，行人匆匆，在这繁忙的街头，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

世界在缩小，而我，想为你长大。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抱她。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抱她，大大方方地抱她。

他很难说得清自己为什麽执着于这个问题，只是直觉他们这样脆弱的关系，若是分隔个四年，那恐怕就没有以后了。

这不是预想的结局，更没想到她会这麽快决定，心里又负担又甜蜜的。

但她愿意迈出这一步，他坦然接受。

因为剩余的无论多少步，都可以他来走。

第 32 章

直到现在, 出不出国这件事她也没想好，说了那句话，更像是权宜之计, 只能先看着书两手準备着。

大部分要出国的同学也都这样, 留学和高考不在一个时间点上，可以先申请看看, 若是没有合适的, 再参加高考。

只是这样一来，就要付出加倍的努力, 对时间宝贵的她来说, 是一场决定命运的豪赌。

江之也说服自己, 这是为了前途为了前途, 不是某个人随口的一句挑唆。

好消息是她英语成绩在一顿强势猛攻下, 有了小幅度提升, 至少词彙量扩展不少, 坏消息是她几乎所有的业余生活全部取消, 包括最喜欢的网球。

学到精疲力尽时，也会抱怨两句, 甚至也有两眼一闭将书丢进垃圾桶的沖动, 为什麽要多受一份罪？过不到一分钟又屁颠屁颠重新捡回来。

她是被PUA了吗？

好像又不是，江之也从来都是一个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人。

高一新生入校, 因为校刊的宣传，辩论队又招了四个新人, 其中两人都有过辩论经历，一点一点在做大做强, 但比起一中几个有名的社团，依旧是不值一提的。

季川社长高三了, 社团内的工作参与比较少，基本移交给了齐言，江之也和甄茜时不时在一旁帮衬着，但她俩前段时间忙着竞赛，基本也没怎麽帮忙。

齐言是因为甄茜进的辩论社，现在却真心喜欢上，对甄茜也是一如既往真心喜欢的。

甄茜性格大大咧咧的，异性朋友很多，在这些事情上却是十分的界限。有一种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里的气魄。

——

周四的体育课，体育委员带着大家做了十分钟热身运动。体育老师背着手从后排视察到前排，口中念念有词；“都把身体活动开，免得待会儿疯起来受伤。”

甄茜和江之也在后排敷衍地伸手伸脚，扎个弓步和站起来差不多高。被体育老师看一眼，又降低5厘米，

待老师走后，甄茜小声嘀咕道：“谁会是这个小倒霉蛋呢。”

江之也闻言一笑，完全没把t这句话和自己联系起来。

事实就是，她在六人随便玩玩的排球中扭伤了脚。扭了脚的第一时间，江之也捂着脚踝还在想。

她怎麽会受伤？并且还没救到刚刚那个球。

“我的天。”甄茜单手将排球打出界，躬身绕过球网，从敌对阵营跑了过来。

“没事。”她还没开口，她就表明了态度。

嘴上说着没事，一时半会儿也是站不起来的。她从小有运动的习惯，知道此时要稳一稳，观察观察有没有骨折的迹象。

再次擡头时，才发现周围站了一圈人，里一圈，外还有一圈。这一刻她有点恍惚，这些眼睛她都认得，也对得上名字，他们也都认得她了吗？

不仅认得她，还这麽关心她，她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