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也笑而不语，不用她说，她也知道。

陈家奕：“江同学更厉害了，能教我打网球吗？”

“谢谢。”她不知道说什麽。

和程州洋对上一眼后，又快速移开。

季川：“学妹，我感觉我们辩论社耽误你了。”

江之也想了想：“社长的意思是，我辩论不行是吗？”

季川噎住：“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意思是，”甄茜沖上来，被江之也一把捂住了嘴。

“你别说话，你别说话，你别说话。”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她有点害怕她会说出点什麽覆水难收的言辞来。

她故意没有转头，垂在一侧的指尖却悄悄收紧，他会知道是为他赢的吗？她都这麽喜欢他了吗？

“江之也同学。”邵明川捡了个空隙走到她身边。他刚刚看了最后两个球，但她应该完全没看到他。

“邵明川？”甄茜也才看到：“你是在江之也身上装了个雷达吗。这也能找到。”

“我....”邵明川有点难为情，他也不想打扰她的。

“你这麽能说，是在嘴上装了个马达吗。”没等邵明川说话，江之也帮他反驳了。

“哇，什麽情况啊。”陈辰和另外几人在线吃瓜。

她下意识去看叶序，对方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就是有点气血上涌，想到什麽说什麽而已。

“就是就是。”甄茜看热闹不嫌事大，瞬间戏精上身，“你，你为了个男人....居然。”

“别演了。”她瞬间打掉她的手，问邵明川：“找我有事？”

“班主任找你，”又看了一眼甄茜：“还有你。”

甄茜：“......”还挺记仇的。

“好，等我一下。”

江之也把球拍递给陈辰：“抱歉，得先走了，你们打。”

“赢了就走，什麽习惯。”俞涵不认账了，她还想打回来的。

“就是就是。”陈辰嗓子都哑了，还是没过瘾，“你惹怒了一头雄狮，留给我这只小白兔算怎麽回事。”

......

江之也和俞涵交换眼神，扬言道：“你先打，打完我再来。”

陈辰：“......”这是要轮流收拾她啊。

俞涵：“弃赛算输哦，谁输谁请客。地点得我选。”

江之也比了个“ok”：“没问题。”

陈辰：“还有我还有我。”

俞涵恍然，对着江之也，“那你应该不用请客了，你肯定不是输得最惨的。”

“......”陈辰伸手试图抓住她的衣袖，却被躲开，“快救我.......之也姐姐。”

“不救。”江之也幸灾乐祸，“死了我给你上坟。”

.......

她故意走在两人的后方，有意无意地回头，第三次时终于隔空对上。目光穿过人流，这一眼不亚于一个久违的拥抱。

甄茜：“你怎麽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邵明川看了心不在焉的人一眼：“包玉凝说的。”、

甄茜点头：“难怪。”

那他是怎麽知道的呢。

晚上的集体节目是篝火分享会，有分享书的，有分享电视剧的，有分享运动的。江之也没上台，她最近的事，好像不太能分享。

她抱着腿围坐着发呆。年轻的脸，映着火光，坦诚而炽烈。

“怎麽？心还在球场上。”甄茜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她松了松手臂，不予置评。

这句话对也不对吧，确实还在那里，但与那场球已经无关了。她后知后觉有点怯懦，当时怎麽会有一种赢了那一局，就会赢得全世界的错觉。

真的好荒谬。

然而那份在球场上的勇敢，在现实中是要大打折扣的，她连在自己的内心承认这件事都不敢。她甚至寄希望于是自己的错觉，如果他先退的话，她就无所谓了。

她拿出手机，翻出那张照片，她从朋友圈保存了下来，就是希望用它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

他是叶序，不仅是一中的叶序，更是叶家的叶序。

是她最不能碰的那一个人。他本身的压力，他家庭的压力，他们之间的压力。她就算懵懵懂懂，也隐约感觉到了。

是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人。更何况他要去留学，她又不可能和他一起去。在这个节骨眼生出些情绪来，完全是自掘坟墓。

她更进一步希望自己会错了意。

然而，另一个人似乎完全不这麽想。江之也愣神之际，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

Ye：【网球打得挺好。】

她看见这句不走心的评价，弯了弯嘴角。

打出“谢谢”t两个字时，输入界面跳出了一整排可爱的表情包。她逐一看过去想选一个得体的，却发现每个都不得体，都有撒娇卖萌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