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和她爸爸的想法一样，总希望她能有多一条退路。她年纪大了，就算拼了命也给她争取不了多久了。

往后的路到底是要她自己走。

但只要她活着，哪怕一天，这些人都不能来压她的价。

抛开这些不谈，她也不太希望她嫁进来。她在这个家里当过媳妇，也当过婆婆，知道这里面的难处。

叶家算是和睦的家庭，却是自有一套规矩。

叶家对媳妇的要求一向很高，就算叶序爱她，也未必不会沾染。更何况，她知道以外孙女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他为难的。

她爸爸妈妈爱她爱得很自由，这一点，从外孙女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她不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孩，叶家的这些光环，对她没什麽作用。

她要是贪恋这些，大可以去做厉至和的女儿。

不过她也知道，小也喜欢叶序，一往情深。

宋碧云原本打算小憩一会儿，叶绥鸣在这儿，她又不想了。沿着走廊去了客厅，听她喜欢的越剧。

以前是她拎不清，也担心过自己在叶家的处境。现在是不同了，经历了这一遭，她也想明白了。

她只要她的之也，开心就好。

——

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变差了，江之也觉得这个冬天异常的冷。她下午出了趟门，走在大街上，时不时裹紧衣服。

早知道这麽冷，她应该穿羽绒服出门的。

她去了趟理发店，把头发剪到喜欢的长度。回去时，逛了下附近的超市。在这里住了这麽久，还一次没有下过厨。

每次剪了头发，都想吃点好吃的。

她把琳琅满目的货架拍了一张发给叶序。

Ye；【要买什麽，怎麽不给我说。】

之之之....之到了：【要回来吃饭吗？】

Ye；【你要做饭？】

之之之....之到了；【对啊，应该还不错。】

Ye；【那我早点回家。】

之之之....之到了；【倒是也不用，八字还没一撇。而且你守着我，我紧张。】

Ye；【别担心，毒药我也一起吃了。】

之之之....之到了；【别....那我还得坐牢。况且...我吃不下你做的饭。】

......

叶序笑着关掉手机，继续开会。

江之也準备做中式的番茄肉酱意大利面，以前留学时，她时常做这个，算是她的拿手料理。

肉馅是自己剁的，黄油煎炒后再加水炖煮，考虑到叶序要吃，就没加其余的香料。

叶序回来时，第一件事就是往厨房去看。他就这样站着，看她忙碌的背影，耳朵里听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滋滋”冒油的声音传来时，他动了动脚，怕她被烫伤。却见她丝毫不慌，紧接着是铲子翻炒的声音。

她一直沉浸其中，没发现他回来了，他倒了杯水，慢慢地喝，在客厅等着。

“什麽时候回来的，”她熄了火，转头就看见他。

“刚刚。”他移动了几步，倚在中岛台前。

她剪了头发，又给他做饭，一切都像是要出远门的信号。从上次以后，她就没再提过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事。

若是她不依不饶，还会有谈判的空间。她不提，就是打定主意了。决定权给了他，他什麽也决定不了。

更何况她一向说一不二的，像是当年去留学，她答应了，最后也真的去了。

“不好看吗？”见他一直盯着脸看，她歪了歪头。

“好看的。”叶序擡眼，真诚道。当然是好看的。

叶序：“什麽时候学的做饭？”不知道是不是带了滤镜，真的挺好吃的。

“在国外读书时室友教我的。”她吃了一大口，这麽久不做了，没想到味道还行。可能也是折腾了一下午，真的饿了。

“那你以后教教我，我也要学。”

他尽可能的希望和她有很多很多以后。

“别了吧，叶序哥哥。”江之也揶揄道，“别对自己这麽苛刻，非得搞成全能了。找个会做饭的不就行了。”

叶序默声，看了她一眼，“我觉得你就不错。”

......

“那得看是做什麽，我就会这麽一两道。”她还丝毫没察觉到别的意思。

“那也够了。”叶序说。

她做的分量不大，刚好够两个人吃饱。

“会忘了我吗？”他冷不丁地问，没擡头。

江之也咬断嘴里的面，细嚼着吞咽掉，

“不会的，不要这样想，”她看向他，“只是我现在，确实不太可能考虑其他的问题。”

她只是想厘清自己，又不是不爱他了。

“好，我知道了。”

她洗澡洗到一半，叶序突然闯进了浴室。

身上的泡沫还没沖掉，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怎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