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诫自己要给她空间，决不能跟以前一样，逼着她做决定。在今晚之前，他一直做得很好。

他其实不相信她和这个男人有什麽，但他还是嫉妒，嫉妒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表达，他做不到了。

现在没有，也不代表以后没有。就像她说的，总会有个人结婚生孩子共度余生。

如果不是他，他不介意疯一下。

他一直在等，等着她主动走一步。

好像没有，遥遥无期。

有些问题可以他来解决，有些是不可以的。

真的要结束了吗？他好像还是放不了手。

心髒里包裹着碎玻璃渣，一用力，鲜血喷洒。

——

江之也去了趟叶家，已经快两个月没来过了。她突然出现，宋碧云开心地不行。

周姨连忙去厨房多準备两道菜，她和以前一样去厨房打下手。

“快去陪陪你外婆吧。”周姨轻声道。“她一直以为你生她的气。”

江之也看向客厅里时不时走动的老人，把手上的菜放进篮子里，洗了手拿着水果去了客厅。

江照的事，宋碧云是一点不知道。她这两年身体不怎麽好，不会有人来嚼舌根，叶家的人也不关心这件事。只要她不说，她大概一直都不会知道。

叶绥鸣不在家，去和朋友逛花鸟市场。宋碧云扭了腰以后，走路时间不能太久，就没一起去。

宋碧云在听京剧。

“怎麽不听越剧了？”她剥着橙子问外婆。

“也想换换口味，你叶爷爷其实更爱京剧，以前都是将就我。”

江之也笑了下，感情还这麽好，她就放心了。

“小也啊，”宋碧云心里惦记着事，“你上次说要带个人来的，怎麽快一年了，还没个动静吗。”

江之也把橙子递了一半给她，说得随意，“最近吵架了，不吵架的时候再来吧。”

“吵架了？”宋碧云皱眉，擡头纹深了许多，“能给外婆说说吗？”

江之也扯了张湿纸巾擦手，橙子皮的味道有些沖手。

“我也不知道怎麽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是怎麽个情况。”

宋碧云听她这麽说，心疼了起来，她妈妈走得早，估计好多事情都没教过她。江照倒是对她好，但男人在情感上就是不如女人细腻。

她知道，她肯定不会把这些说给她爸爸听。

“你还喜欢他吗？”宋碧云橙子只吃了一瓣，剩下的拿在手上，都快捂热了。

“喜欢的。”江之也点头，示意她吃橙子。

“那就去找他聊聊。”宋碧云语重心长道；“外婆知道，年轻人好面子，觉得谁先主动，谁就矮一头。外婆告诉你，如果你还不想失去这个人，该解决的问题就一定要及时解决。沟通就是沟通，不要预设立场，更不要带着结果去。”

“嗯。”江之也点点头，“我会试试看。”

从叶家出来，她去了叶序的公司。碰碰运气吧。

他来找过她很多次，她应该主动一次的。

公司的人明显比第一次来时多了许多，整栋楼显得不那麽空了，看来他的事业进展得不错。前台说他在开会，她找了个会议室等着。

会议室很空旷，落地窗外面是一片湖。湖里有两天只天鹅，静静地对立，搅动出细细的涟漪。

她什麽也没做，足足等了一个半小时，也没等到叶序。

“扣扣扣。”会议室的门没关。

“找叶序？”谢睿经过时，认出她来，但那家伙死活不告诉他是什麽身份，看样子倒不像是他不愿意承认。

“嗯。”江之也想起了他：“他....忙完了吗？”

“他走了。”谢睿说，“不过没走远，应该还在电梯口，最多也就是楼下。”

江之也放下咖啡，焉焉道：“哦，他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谢睿察觉出什麽：“他也没什麽事，就是约了沈小姐吃饭。”

“沈小姐？”

“沈礼薇。”谢睿试探她，“你认识？”

“不认识，谢谢。”

沈礼薇就是上次和他聊了一晚上的那个女孩，她自我介绍过，她记得的。

她没再多说，憋着一肚子火走了出去。正好撞见叶序在等电梯，两个人一左一右在他身后，没有一个是沈礼薇。

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去接她，或者那个人已经等在楼下。那位沈小姐是小家碧玉的长相，甜甜的，和她好像是有些差别，她不笑的时候会比较冷漠。

沈礼薇和叶曲也很熟，应该是自幼相识的。单从口音判断，大概在国外生活了很长时间。

那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了她。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江之也三步并作两步，刚好在他进电梯之前拉住他的手腕，她手指十二分的用力，指尖开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