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我给你放在办公室【图片】。】

他熄了屏，当做无事发生，反正又没说人要走。

两分钟后，他打断了谢睿：“抱歉，Alex，请你继续主持，我有个重要的事去处理一下，结果我们电话沟通。”

“啊？”谢睿有点没反应过来，人就走了出去。他把大屏翻回去一页，挠了挠头，刚刚看他那麽认真，还以为有什麽好办法，结果思绪早就飞出去了。

玻璃窗做了雾面处理，要想看到那个人，他就必须得推门进去。握住门把手，他犹豫了两秒。如果她走了，他有理由叫回来吗？好像是没有。

还好，人没走。

她坐在沙发上，翻一本杂志，是他开会前翻过的那本《中国航天》。身体微微前倾，全神贯注沉浸在书页中，阳光照不到她，她整个人借着光游蕩在在阴影里，像静默的梦境。

在这里见到她，本来就挺像做梦的。

她还给他带了汤，更像了。

他就这样站着，她手指夹着书页，视线停留了很久。那是有点专业的，她可能很想看懂。如果她开口问的话，他可以给她解惑。

当然，她是不可能问的。

“忙完了？”江之也感知到了什麽，倏然擡头。阖上书本，原原本本放回刚才的地方。

“嗯。”他应声，快步往里走，装作刚进来的样子。

江之也看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本以为在工作场合会看到他穿得比较周正，没想到一件黑色的开衫卫衣，一件白T，一条牛仔裤，手腕上一块精致的手表，就是他今天所有的装扮。

很美式的装扮，穿起来也好看。

叶序见她看着自己，也反看起她来。一件咖色的长款针织开衫，头发低挽在颈后，整张脸干干净净的，简约而不失大方。

好简单的脸，好複杂的心。

什麽时候，都看不透她。

“还没吃饭？”她看他眉眼间疏疏落落的，大白天的，整个轮廓也开始模糊。

她自然地转身去给他盛汤。周姨考虑得很周到，里面连碗和汤匙都準备好了，一共两人份的。她拿碗的手蜷了蜷。

还有另一个人，要陪他一起吗？

“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洗一下碗。”

她就这样走了出去，自然引来了会议室里的人注目。还在开会的Alex透过玻璃窗睁大了眼睛，目送着她走过去又回来。

这就是重要的事？他不是已经吃过饭了吗。

那麽大的太阳，顷刻间又藏进云里，天空铺上一层灰，有风吹进来，也不憋闷。

她早就该走的，现在却坐在他对面，百无聊赖翻着另一本杂志。

“不好喝吗？”她看他，难以下咽的样子。

拿了另一个汤匙，舀了一口尝了尝，啧啧道：“挺好的啊。”没有花椒没有姜，清汤寡水的，他喜欢的味道。

是和她喝的有点不一样。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影响了他的食欲：“我有事先走了，周姨说让你把东西放这里，陈叔会来拿的。”

叶序：“好，拜拜。”

他彻底放下了汤匙。

她没有立即回家，去了对面的书店。他的公司在申城有名的科创园区，周边最出名的就是这家书店，八层楼高，旋转阶梯，让她想到申城一中的图书馆。

她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麽，选了本与之相关的专业书，挑了个能模糊看到他办公区的位置，就这样坐了一下午。

再出来时，暮色西沉，已经能看到晚霞。灰色里透出一点红，有的地方被融调成灰紫，有的地方还是密不透风的灰，慢慢地，红色撕扯开灰色，发射出带层次的光芒，重新夺回了对这片天际的主动权。

——

送给叶曲的搬家的礼物，她最后选了马克杯。

Sales给她发了三样礼物参考，地毯、瓷器、马克套杯。如果是自己家里，她可能会选那块地毯，又担心和叶曲家的装修不符，瓷器也有同样的问题。最后选了最没新意的马克套杯，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zoey~”她被阿姨领着进了门，坐在沙发侧边的叶曲走过来迎接她。

“叶曲姐、Mandy姐。”她将手上的礼物递给她，微笑着致意。

一圈下来，她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看完以后，只有一个结论，那个人不在。

“谢谢！”叶曲穿一件白色长款羊绒裙，头发挽在耳后，居家舒适感。

叶曲凑近她耳朵：“我现在是不是叫你‘之也’合适一些。”

“都可以，你顺口就好。”

她换上阿姨递过来的拖鞋，听着叶曲向大家介绍：“我朋友，江之也，也可以叫她zoey。”

介绍词越干净，越有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