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璐侧脸去看黎泽明，后者专心开车的时候表情如此冷峻，有种说不出的令人相信的力量。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否则，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找到自己头上，知道那个视频是从自己手上流出去的？

就连杜可晴，都一直以为自己是从哪里转载过来的。

昏昏欲睡的午后，项轶喝了口咖啡，又去卫生间用冷水拍了拍脸，才终于清醒过来。进入公司之后他学到许多，也付出不少精力与时间，才勉强跟上大家的进度。

“小一，”有同事老石在他身后拍他的肩膀，“你说，老板今天是去干什麽了？”

项轶擡头，镜子里映着对方八卦的脸。

“我才刚来几天，老板的事，我怎麽知道。”

老石笑：“你怎麽都不好奇的。我们都在猜老板是去干什麽了，要不要来打个赌？”

老石日常在公司找各种理由和同事打赌，每次赌金一百，对项轶来说，也算一笔不大不小的钱。于是，他一次都没有参加过。

“不了，”他转身回工位，“我对老板完全不了解，肯定是输。必输的赌，我又何必参加。”

老石在他背后叫：“你可以跟着大家一起选！”

项轶摆摆手没有说话，刚坐下就有人凑过来：“别跟老石打赌，他最近有点疯。”

项轶点头谢过，工作室里忽然嗡嗡起来，片刻之后迅速平静下去，脚步声传来。

擡头一看，项轶差点没崩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他看到了什麽！姐姐居然和老板一起过来了？

没有老板的员工群里，已经热闹非凡，一群人在疯狂询问跟着老板过来的人是谁，是不是老板的亲戚，是不是老板的女朋友。

转了一圈也没有人知道，只留下疯狂的猜测。

项璐跟着黎泽明走进他的工作室。工作室的位置不错，在写字楼里占据了半层楼，门口没有前台，大大的景观树遮住看向办公室的视线。

办公室里几乎都是男性，异常符合项璐对程序员的刻板映像，少数几个女性也都有种不拘小节的气质。

但无一例外的，每个人看到项璐，脸上都同样的震惊。

项璐被他们看得有几分无措，直到进了黎泽明的办公室，门关上遮住了视线，她才自然几分。

“你的工作室，挺不错的。大家看起来都很精神。”在沙发上坐下，她没事找事地说着话，也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了些什麽。

黎泽明并不在乎这些，直接拿了一个文件夹过来递给她。

“你看看这些。”

那里面是一些手稿，有随意写下的文字，也有一些画稿。

文稿项璐一掠而过，画稿却让项璐的眼神凝滞。

这些画，她见过的。

不是在那个视频里，而是在自己的书评区。

手指有些发抖，项璐强作镇定地翻完了这个文件夹，长长地没有出声。

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黎泽明的视线落在她的手指上。这是一双看上去并不那麽符合世人眼中美丽定义的手，除了青春年少带来的光泽，上面有劳作留下的痕迹，也因为长久的不日晒而显得苍白。

指尖在主人不曾发觉的时候用力地按在文件夹上，显得苍白。

黎泽明顿时心生感触，不由得柔声说：“事情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和你是一样的。”

项璐终于擡起头，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格外冷淡：“所以呢？”

“所以，我想和你合作。”

黎泽明细细地说起自己的意图，他想要借用项璐这个视频的名气宣传，也想在项璐的作品卖出各种版权后直接拿过来当做自己工作室的作品使用。

至于他，可以在这种事情为项璐提供掩护，也可以在现实中给项璐带来丰厚的回报。

“不管是从那边来的，还是我这个工作室创作出来的，收益都可以我们共享。”

项璐只是盯着他不说话，似乎在衡量他的说辞是否值得信任。

黎泽明并不怀疑她会拒绝。现在的项璐空有金钱却没有作品，时间短的时候还好，时间长了，总会有人察觉出其中的微妙。

而且，他想要合作的心也是真心真意的。

“我知道你可能很难信任我，你也可以认真考虑，我会一直等你的回複。”

他平静地说：“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我和你是独一无二的了。”

项璐略带仓皇地离开了，留下背后一地好奇的目光与猜测。

黎泽明送完她回来，就看到一群人好奇八卦的目光，仰起头盯着的样子仿佛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鸟。

他哭笑不得：“都去干活。那是一位作家老师，以后可能会给我们公司提供文案。如果我能说服她加入公司的话。今天老师就是过来查看一下我们公司的环境，看看公司的作品与理念是不是符合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