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芸桦长腿交叠，“我的话说完了，接下来聊一下合作的事。”

合同已经拟好，何芸桦意外效率，简单翻了翻，“等律师看了再给你答案。”

何芸桦看了下时间，“五十分钟，可以。”她拎着包準备走，想了想说：“如果不是一些事态明显，需要外力推波助澜时，我是不想插手朋友的感情。”

她的潜台词很明显，成恒宇怎会听不懂。

郑月昭得知这事时，合同摆在她的面前。律师说稳赚不赔，没有任何陷阱，她可以放心签。郑月昭看向何芸桦，“明知道我要和他离婚，这一招是什麽意思？”

“公是公，私是私。”

“同在庆江，就算离婚了，低头不见擡头见，也避着躲着？这是做生意，工资要发，公司要盈利。”

“你怎麽一面对他就那麽幼稚？”

何芸桦知道她的痛点，三言两语，她洋洋洒洒签下大名。然后给人发微信：【什麽时候有空，去一趟民政局预约离婚，先登记，一个月后再去一趟。】

成恒宇：【好，我看档期后给你回複。】

一个‘好’字，她每看一次，心头就蒙上新颜色的薄纱，叠加多了，不透气，难受。

律师走了，何芸桦后沙发靠，问她下午什麽安排，先前接触的项目都因舆论黄了，她得再聊再沟通。

但下午时间空档，她打算赖在何芸桦工作室，和她学习如何管理。

坐了十来分钟，微信响了。是苏淳安，【我回国了，在庆江吗，想请你吃个饭。】

【什麽由头，不是哪个男人都能轻易约我吃饭。】

苏淳安发笑哭表情，【谢你帮我们一家人拍新年合照。】

【谢你上次推给我的歌，我单曲循环了一晚上。】苏淳安附上一张图，是播放器的播放次数统计。

【哪有那麽多理由，就是想请大美女吃饭，赏个面子呗。】

他能单曲循环，这个理由她满意。【允了。】

苏淳安让她发定位，一会儿去接她。郑月昭放下手机，和何芸桦说：“我有约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对方什麽意图她不管，吃饭可以，不能抛下何芸桦。

第 45 章

苏淳安看到她进来时, 笑意擡手。目光落在她身后时，意外半秒，又迅速擡上去。他的意图很明显, 她故意错开的意思也明显。

苏淳安起身为两位女士拉椅子。

“你问我的时候, 我和朋友一起的, 我也不能把人丢下了来, 不介意吧。”她喝了口柠檬水，味道很淡。

苏淳安露出八颗齿的标準笑, “当然。”他大大方方伸手介绍自己, 何芸桦打量他, 毫不掩饰。

初识, 是他们俩聊得多一些。风投行业，要对各行各业有深入了解, 才能决定有投资空间。他做户外公司，策划户外活动, 制定旅行産品诸如此类。

他们有得聊、

苏淳安说的那些, 郑月昭先前听过, 他们再聊, 她没参与, 认真吃饭。包间的空调有些闷，她的两颊被热气吹得通红，借着去洗手间，顺路透气。

三月过半，淅沥沥的小雨下得人烦躁，心底一片潮意。飞机从头顶上方划过的轰鸣声, 擡头看天，被挡得严实的厚云层, 透不过光，也看不到天晴的征兆。眼前是枯木冒嫩芽，生机勃勃的气象。

郑月昭的惆怅是间断的，冷风吹时才有存在感。他好像没有影响她的正常生活，就像三月的冷雨天，该出门就出门，该打伞就打伞，她依旧谈笑风生，满面春风，只是失落在你开怀大笑的某个时刻突然闪现，彰显它的存在。

等两颊的红被冷风吹散，她进了包厢。出去时没穿外套，她说话带着鼻音。苏淳安贴心问道：“是不是有点感冒？”

他们吃得差不多，他起身拿外套递给她。郑月昭摇头，“还好，刚刚吹了会儿凉风。”

“回去可以煮点姜丝可乐。”

他的关心来自朋友，有分寸有距离，她没应，只当没听见，玩笑道：“三月的风，能寒到哪儿去。”

苏淳安笑说：“是这麽说，万一病倒了，草原篝火晚会你可就去不了了。”

包厢外是长走廊，铺着厚地毯吸音减噪，她偏头一笑，“放心，我要病倒，让人擡着担架去，不放鸽子。”活动是郊区高山草原徒步，晚上篝火晚会，是她喜欢的。

她说完转回头，视线里落了几个人影。看清楚人时，笑意抹去。

那一刻是恍惚，上一次见面是在他家，是她要走。后来没再见过，梦里梦见过重逢画面，眼神对上时，是尖锐的疼，面上却强装镇定。

梦里的真切感受，落入现实里，更多了分无所适从。她看到人，连假笑都扯不出，偏过头无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