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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着迷(113)



宿舍门口的自动玻璃门向两边打开。

深更半夜,冷冷清清,空蕩的路口停着台黑车子。

男人齿间咬着一支没点燃的烟,曲着长腿,坐在低低的台阶上,手肘搭膝,低垂着头静静看着地面。

不知在想什麽,模样有几分消沉。

许织夏正发昏。

清凉的夜风拂到脸颊,仿佛是从棠里镇的水岸边吹来的,她迷迷糊糊的,错觉不远处的是当初那个颓丧的少年。

许织夏拖着虚软的腿,晃晃悠悠走到他面前。

他仰起脸,诧异得眼睛陡然睁大。

许织夏视线迷蒙,眼睫毛慢慢合上,嗓音软绵绵又虚哑,一哽咽,委屈得像个小孩子。

“哥哥,我难受……”

纪淮周还没从她的出现中反应过来,面前的人蓦地扑倒向他。

他眼疾手快,手臂往她腰上一揽。

她抱着他脖颈,整个人都瘫软在他身上。

接住她的瞬息,她脑袋垂落,把他松松咬住的烟撞得从齿间脱离,一晃掉落下去。

下一秒,女孩子唇上滚烫的温度,代替了烟,不经意压到了他的唇角。

剎那间惊雷炸开。

纪淮周倏地放开她腰肢,不能把她推开,他只能立刻让自己的双手远离她的身体。

她应该是昏睡过去了,半分劲都没有,紧接着脑袋又是一歪,嘴唇从他下颔线擦过,脑袋落进了他的颈窝。

纪淮周全身僵住,哪里都不敢动。

敞着胳膊,屏气敛息,一丝气都没呼出去。

闷热和窒息纠葛在心理边界。

属于兄妹的绝对安全感,似乎正在土崩瓦解。

第33章 无心良夜

【鲜花的生命是春天给的。

我不想成为一朵鲜花。

我想成为春天, 这样我就能有很多的海棠和玫瑰。

——周楚今】

-

花梗如丝垂下,花期到了尽头,海棠在寂静的夜晚阵阵凋零, 风一吹如雪乱。

落花满阶,一地胭脂粉。

那支被撞落的烟掉到阶上,又跌到地面, 无声滚落进了隐秘的花堆里。

小姑娘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他双手悬在半空, 后仰着的脊背僵直,进退两难。

颈窝里流淌着她沸腾的鼻息, 快要烫伤他的皮肉。

纪淮周错愕在那一瞬违背伦理的亲昵。

喉结凸起的那块上下明显滑动。

血液有过霎时间的叫嚣, 但他难以心安理得,只把自己当作一具支撑她的骨架。

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妹妹,亲眼看着她从呆萌稚气的小女孩,一天天长成粉雕玉琢的少女, 再到如今长身玉立的妹妹。

她不知情, 意外撞到他无可厚非,但他不能被撞得从道德的边界坠崖。

何况轻重缓急,她在发高烧。

“今今?”

纪淮周唤她一声,挟回理智的嗓音残留着一丝轻哑,手掌压上颈窝那颗脑袋,她没任何反应。

他眉目肃沉了下去, 迅速揽上她肩, 胳膊勾住她腿弯往上一捞, 横抱起她。

空寂的公路, 车子飞驰而过。

中环会所顶层套房的光在深夜时分乍亮,折腾到近淩晨四点, 亮度才灭下,仿佛干柴烈火终于陷入平息。

输过液,许织夏在床上睡得很沉。

确定她已经退烧,纪淮周给她掖好被子,窗帘拉严实,无声无息退出卧室。

占地整个平层的总统套房恢弘奢华,黑金色系显贵,挑空的客厅吊顶坠着每颗都是真材实料的水晶灯。

陈家宿斜瘫在皮质沙发,哈欠连连。

合上门,纪淮周瞧都没瞧他,走向开放中岛台,翻过一只玻璃杯搁到净饮机下。

“还不走?”水流声响,他语气冷淡。

陈家宿难以置信撑起半个身子:“哇,你好无情啊二哥,我三更半夜带私人医生赶过来,这个点了你还要撵我?”

纪淮周仰头饮了半杯水,回眸警告的口吻:“今今醒过来前,给我走。”

“……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陈家宿叹气心疼自己,又好说歹说:“我都好久没见小今宝了,好歹先见她一面。”

见他赖着不起,纪淮周啧声皱眉:“你一个大男人,等在小姑娘房门外像什麽样子?滚出去。”

陈家宿是不敢碰他老虎尾巴的,这个人很难讲情面,他明确下了逐客令,他也只能不情不愿离开沙发。

他今晚唯一能留在这里的可能性,就是妹妹现在出来说一句* ,想要家宿哥留下。

陈家宿想起在苏杭的少年时光。

只要他和陆玺两个人凑到一块儿,就能産生为非作歹的化学反应,那三年,他们总是不小心踩到他二哥的虎尾。

比如某回,纪淮周和乔翊都代表学校去参加省学科竞赛,陈家宿和陆玺就在院子里带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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