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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近不由问:“认识吗?”
许织夏不着痕迹绽出笑:“是我哥哥。”
谈近又看了眼男人,没有怀疑:“那不打扰你们,明天可以约你吃个午饭吗,我们顺便聊聊课题。”
“好。”
“明天见。”
谈近离开后,许织夏无事发生般向前走过去,用以平常心,笑盈盈望住他:“哥哥。”
纪淮周垂下眸子:“大晚上跟男生待一块儿?”
许织夏眨了下眼睛:“他是港大的学长,人很好的,我们很合得来。”
纪淮周不自觉皱眉:“你们在谈恋爱?”
“还没有,不过我二十多岁了,谈恋爱没问题。”许织夏乖顺地说:“小姨和小姨父一定都会开心的。”
她披着长发,几缕夜风拂过,将她鬓边的发丝吹到脸颊。
纪淮周一瞬不瞬注视着她。
四目相对不得语。
彼此都安静了良久,纪淮周手指勾住领巾,慢慢从脖颈扯落,另一只手掌从她耳朵滑到颈后,拢住她柔顺的长发。
“哥哥呢?”
真丝领巾一圈一圈缠绕上去,扎住她淩乱的黑发。
他在这时候静静问:“你觉得我开心麽?”
第31章 无心良夜
【我不想再需要你。
爱情虚无缥缈, 只是一种想象。
——周楚今】
-
领巾的真丝面料凉意亲肌,而他的手指体温明显,一凉一温在她后颈的皮肤, 擦过来,又蹭过去。
心颤悠悠的,颈椎泛起酥麻感。
但她没有表现出异样, 只是稀松平常地站着。
自小他们就有着身高和体型的差距, 便是如今她长到了一米六五, 在一米八八的男人面前,依旧很小一只。
她的脸, 正面着他的喉骨, 领巾此刻绑在了她的发上,他冷白脖颈间那道尚未消退的血痕,近在眼前。
在风月场来来去去的贵族少爷,浮花浪蕊, 夜夜笙歌, 却薄情,欠下千万桩风流债。
他在外的名声听得多了,心里能猜想到是因为打架,但又克制不住去联想,那是和女孩子疯狂过的抓痕。
许织夏半垂下眼帘,语焉不详。
“……如果哥哥谈恋爱了, 我会开心的。”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声音很轻, 散在风里。
领巾绑住她浓密的黑发, 在他指间缠出一个蝴蝶结,长长的巾尾垂下去, 夜风一吹,往前扬起,落在她的锁骨。
纪淮周看着她瓷白的脸,和那双自带湿气的鹿眼。
忽而想起那天陈家宿在电话里问他,你不会真不知道自己妹妹有多漂亮吧?
那时他说,一般吧。
他养大的小姑娘怎麽会不漂亮呢。
“不是想和哥哥住一辈子,谁都不走麽,”纪淮周清楚记住了她说过的每句话:“自己讲过的话,忘了?”
许织夏缓缓眨着眼睛。
她当然记得,当初那个夜晚,她以为棠里镇要没了,攥着他手指,巴巴望着他说,想和哥哥在这里住一辈子,他们谁都不要走。
她说,住在这里,她特别开心。
但棠里镇终究还是没了。
或许还在,只是不再是他们的家了。
“没忘,”许织夏仰起脸,眼底的情绪藏匿住了,只有笑意:“我还是会陪着哥哥的。”
“妹妹陪哥哥,天经地义,不是吗?”
她眼睛弯弯的,套用他曾经的话,沖着他笑容灿烂。
纪淮周面无表情。
他讲不出自己此刻是何种心情,可能是有不爽,好像有人没经过他的允许,就要抢走他的骨头。
可是他的骨头也有自由的权利。
不过* 能清醒感觉到的是,无形中有只回旋镖扎到了他自己身上。
从少年起,他就是个被命运磨去了痛感的人,后来他的血肉都是为她而长的。
所以只有她能轻而易举扎痛他。
中环私人会所,鸡尾酒吧的灯光调到了暧昧的暗度,光影团团,仿佛浸在五光十色的液体里。
会所会员制,只为上流阶层服务,能进到会所里的都是非富即贵,这里是权贵富贾的销金窟,酒柜上随便一瓶酒,都是天文数字。
陈家宿倚在吧台,身子跟着音乐的节奏慢慢摇晃,舞曲躁动,他却越来越觉得没劲。
缺了那几个人,不痛快。
一杯龙舌兰拎到唇边,抿了口,肩头突然落下一条胳膊。
陈家宿看向对他搭肩勾背的人。
“家宿老弟,我到港区都三天了,就没见二哥露过面,是故意晾着我……”纪兰濯往他旁边的高脚凳一坐,耐人寻味拖着腔:“还是在干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呢?”
陈家宿瞅他一眼。
中短发波浪卷,洛可可风金丝刺绣长礼服,内搭宫廷蓬领上衣,半截及膝紧身裤是拿破侖最爱的克尤罗特,一双长靴都要镶上几条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