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姐姐几乎在独力横扫，船上的其她六个人和盐行的人根本无须出手。

河面上漂浮的数不清的卡牌刺激到了那些原本没打算下河的仙人。潋滟看到了无数双盯着卡牌的迸发出红丝的眼睛，实力的差距让很多仙人望而却步。

等局势明朗起来，潋滟也有更多的精力打量两岸的河道，发现徒步走来的仙人和以前的仙人有些不一样。

他们衣衫褴褛，黑成泥人，磨破的鞋上还有皮肉磨破的痕迹，每有一位仙人下河，游过的地方便有几分浑浊。

虽然战斗力悬殊，可依旧有仙人飞蛾扑火般下水，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无畏。

可画舫船碾压的战斗力让仙人完全无法靠近小船。一边倒的局势让愿意下水的仙人陆续化作坟包，渐渐的，不想的仙人在岸边驻足观望，近处再也没有仙人下河。

潋滟听到接二连三的“噗通”声，两位姐姐、怜怜婶婶、绮罗姨姨和十多位盐行船员跳进水里，拼命捡着想要飘远的各色卡牌。

战斗结束，自然到了收割战利品的时候。

潋滟默默靠近桂花姐姐，悄声道：“桂花姐姐，你觉不觉得仙人有些不一样了？他们有些好像变得更加惜命了？有些又好像更不惜命了？而且所有仙人也没了在望云城时的那种閑适感？”

桂花姐姐轻轻点头道：“感觉上确实不太一样了，下河的仙人虽多，却是因为仙人的总数多，下河的仙人还不足岸上仙人的百分之一，不太符合仙人的性子。我看岸上好多仙人很想下水，但又似有所顾虑。”

“会不会是仙人群体里出了什麽变故？”

“唉，这就不是我们能探听到的了……”

说话间，桂花姐姐突然接连抓起一把铜币，猛得弹出。

原来竟是有十数仙人由水底一路潜行而来，摸向两条小船。

“啧，真是一刻也不能大意！别的不说，仙人这锲而不舍的劲儿也是没谁了！好在今天日头好，我还能看到水底，待到傍晚时分就比较危险了！这种偷袭防不胜防啊！”

太多仙人驻足岸边，或许是因为队伍前行受阻，后面的人潮隐隐骚动起来。

潋滟隐隐听到些齐声的轰鸣，仿佛在喊“发财船”，“拼一把”，“富贵险中求”什麽的。

数之不尽的人潮自下游游来，远处的整个河面全都是攒动的人头，粗略一数也得有几万人。

桂花姐姐扬声吼了一嗓子。

“人太多了，咱们撤吧？”

水里的人闻言，纷纷爬回自家小船，好在，就这会儿功夫，河面上的卡牌已经就被这二十来人打扫干净，盐行的人多，捡走了大半卡牌。

撤退终究不是溃逃，在桂花姐姐的暗示下，姜婆婆把行船速度控制到仅比步行快一点，玉掌柜自然也是有样学样。

看两条船开始后退，仙人们大概以为船上的人被人海攻势吓到，竟然又有悄摸滑进河里想要摸上船的仙人。

仙人少的时候，大刀和长斧便派上了用场，姜家人专等仙人近了才动手，也免去了去远处捡卡牌的麻烦。

桂花姐姐要慢慢退，自然是舍不得放弃那唾手可得的数万仙人，边打边退，把战线拉长，才能尽可能多得收割卡牌嘛。

“发财船”三个字沖昏了想要发财仙人的头脑，小船里别说里面，连前后甲板的筐里都堆满快要溢出的卡牌，要是能夺下船，的确挺发财的。

桂花姐姐又时不时表演个“脸色煞白”，“快要体力不支”，“马上要被赶上的惊恐”，竟然也骗到了不少追兵。

到了后期，画舫船为了装卡牌，已经把不太重要的物资都扬进水里，船上再放不下更多卡牌，就连玉掌柜都高喊“船满了”，两条小船才如离弦之箭飞奔向上游。

小船回到多柳镇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午时，两条船的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盐行的船工下船买吃食，也是最后一次告知多柳镇镇民，仙人再有三天路程就能走到多柳镇，是走是留就要看镇民自己了。

玉掌柜这一趟占了画舫船的便宜，捡了满船卡牌。玉掌柜也不是不讲究的人，亲自前来询问爱爱姨姨，是要将卡牌还回来，还是给她点时间，将卡牌换算成方便携带的金银卡牌。

画舫船上真的是装的满满当当，连走廊里都已经堆满了卡牌，大家要想不暴露金蜗秘宝的秘密，就只能放弃某些好处。

爱爱姨姨笑道：“玉掌柜也看到，如今画舫上连个插脚的地方也没了，也没法请您进去坐了。这一趟盐行也出了大力气，我家又怎好独揽卡牌。”

“这样吧，船员们下水捡卡牌也是冒了生命危险，那些卡牌就留在玉掌柜那里，玉掌柜随便给我们点金银，或者合用的卡牌，大家就算两相抵了。我们画舫上也再放不下多少东西，玉掌柜看着给一包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