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才十三号，她们俩不是十七号的机票吗？

卓晓将周影推出来，“她在那边一秒钟都坐不住了，我们改签了半夜的飞机。”

陈导多看了周影几眼，很给面子的没有调侃，只说下午去拍摄杂志的事。

周影却想起曲佳宁还没有下落，多问了一句：“陈导，宁宁姐联系上了吗？”

对上周影澄澈的眼神，陈导不自然的别开视线。

联系是联系上了，只是不方便回来了。

沉默了一会，陈导笑着将答案推给了自己的老伙计，“小周，老郑有你想要的答案。”

“真的！”周影激动的就要拿手机给郑导打电话，只是碍于陈导在场，没做出这样不礼貌的举动。

陈导叹了一口气，往边上走去。

他一走，两个姑娘就给郑导去了电话。

“郑导，宁宁姐在哪？”

郑导将手中的烟头掐灭，轻咳了几声，眼角泛出了泪花。

周影和卓晓对视一眼，忐忑开口：“郑导，宁宁姐还好吗？”

郑导点点头，随后又意识到隔着电话那头听不到，哑着声音说：“挺好的。”

周影听出郑导话中的不对劲，追问了一句，“郑导，宁宁姐现在在哪？我们能去找她吗？”

“现在还不太方便，你们先忙自己的事，等能见了我再跟你们说。”郑导一贯的温和，只是语气藏不住的疲惫。

挂断了电话，周影和卓晓面面相觑。

“宁宁姐现在到底在哪？为什麽他们都不肯说？”

医院里，郑华又在楼道抽了一根烟，满面的愁容。

好半天身上的烟味消了，他才往病房走。

他一过来，病床上的女人就看了过来。

“宁宁，现在还疼吗？”

曲佳宁眼珠转了几下，没吭声，眼神落在自己鼓起的腹部，又一阵作呕的沖动。

郑华赶紧走过来给她倒水。

“宁宁，喝点水。”

曲佳宁直接将水杯打在地上，砰的一声，打破一室的静谧。

郑华听见她过分嘶哑的声音，“姑父，杀了这个孩子不好吗？”

“宁宁，你的身子不好，孩子月份太大了，流不了了。”郑华捏住她捶打腹部的手腕，“别怕，这个孩子生下来姑父管，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

“可我知道啊！”

凄怆的声音，声声催泪。

郑华别过脸，哽咽了两下，“宁宁，事已发生，别再为难自己了，好好保重身子才是要紧。”

“我要这恶心的身子有什麽用！”曲佳宁沉着嗓音微喃：“姑父，你就不该救我的。”

郑华伤感的问：“宁宁，这许多亲人你都不要了吗？”

曲佳宁的眼泪无声滑落，没入枕中。

郑华看她这样也不好过，又跑到过道去抽烟。

周影每隔两天就追问曲佳宁的下落，可陈导和郑导都对此缄口不言，什麽也问不出来。

后来行程多了，她更加难看到陈导和郑导，也就更难得到曲佳宁的消息。

一天拍完杂志，她又给郑导打电话询问。

“郑导，宁宁姐在哪？你跟我讲好不好？”

郑华站在手术室外，无奈的问：“是新经纪人不好吗？为什麽要一直找宁宁？她现在真的管不了你的行程，”

“新经纪人很好，但我想宁宁姐了。”

郑华擡眼看了一下手术室的牌子，有些伤感，沉默了片刻，才说：“小周，宁宁现在的状况不适合见任何人，她也不情愿见任何人，别再问了。”

说完郑导就挂了电话，手术室里传出婴儿的哭啼，尖锐刺耳，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曲佳宁被护士推出来，满脸苍白，毫无生机。

郑华赶紧走过去，“宁宁，还好吗？”

曲佳宁没应声，眨了眨眼。

生産之后，曲佳宁常常坐在窗边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好像沉进了自己的世界，任谁说什麽，做什麽都没有反应。

周影得到消息看曲佳宁的时候，她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宁宁姐。”周影哭着抱住她，“宁宁姐，你怎麽瘦成这样了？”

曲佳宁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在想眼前人是谁。

“宁宁姐，我是周影啊，你是不是不记得了，我是影子，你一直护在身后的影子啊！”

周影的哭泣似乎与曲佳宁隔绝了，她仍旧没什麽表情，木着一张脸，像是橱窗里精致的娃娃。

周影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她都没反应。

最后是郑导看不下去，喊住了她，“小周，出来吧。”

周影没动，郑导叹气道：“宁宁困了，该睡觉了。”

曲佳宁像是听到了什麽指令，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