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停在十字路口，江阅川扫向副驾驶座，那人一副非常忙碌的样子，低着头，一刻不停歇地往上聊天。

江阅川的手指点点方向盘，提醒道：“车里玩手机头不晕吗？”

梁悦宜感受一下，擡头认真地回道：“我不晕哎。”

挂完点滴，两人在附近逛了逛。

接近傍晚，天色下起了蒙蒙细雨，江阅川开车载她去支教学校。

两个人在酒店过除夕，总归还是冷清。

他们俩到学校的时候，一群人正在空教室包饺子，黑板前放了个不知道从哪里搬过来的电视机，正播着春节联欢晚会开始前的準备内容。

教室里悬挂着红色彩带，窗子上贴着各种福字，甚有过年的气氛。

学姐招手让她过来一起包饺子。

梁悦宜以前在江家也试着包过饺子，由于包得过于畸形，没包几个立马被赶下去。

老爷子说她哪哪儿都好，唯独这动手能力不行。

不仅是这包饺子，以前还跟着同学做陶瓷，回家说是捏了个葫芦花瓶。

一个星期后，陶艺馆把烧制完毕的成品邮寄过来，是江知霖收的快递。

江知霖嘴巴毒，问她好端端地怎麽做了个痰盂，把她气得整整一个月都没和他说话。

“她不会包，我来吧。”江阅川脱了身上的大衣，露出里面的衬衫和衬衫外面的灰色针织马甲。

他解开扣子往上折了两折，露出一截手腕，他摘下手表扔给她，而后动作娴熟地包起饺子。

那动作利落得把旁边的一干人看得目瞪口呆。

“哥，请问你还有什麽不会的吗？”旁边的一个学长忍不住吹捧，“珠玉在前，悦宜学妹的男朋友压力很大吧？女朋友有一个优秀的兄长，他肯定也得差不多。”

江阅川面上没什麽表情，眼眸却是微转，意味深长地向梁悦宜投去一眼。

他笑着说：“他很优秀。”

梁悦宜眨眨眼，这自吹自擂还得是他。

“原来已经见过家长了啊。”

“学妹前些天说她有男朋友，是她以前的同学吗？两家是世交吗？”

江阅川这会儿心情很好，似乎不觉得这些问题很冒昧，他挑了一个问题回答：“从小认识的，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他们会结婚。”

梁悦宜听不下去了，连忙插话打断：“包好了没？谁和我一起拿到厨房？”

她真怕江阅川说着说着给她留下更大的坑。

除夕年夜饭在七点开席，地点也是在原来的空教室，长桌换成了圆桌，一圈人围在一起。

电视机里播放春节联欢晚会，喜庆的祝福不断地传出来。

校长拿出了珍藏的白酒，给桌上能喝的不能喝的同学们都倒上一点。

只有江阅川和梁悦宜，一个要开车，喝饮料。

另一个是病号，只配喝热开水。

梁悦宜喉咙不舒服，话说得少，喝水喝得有些多，吃到一半跑出去上厕所。

厕所在走廊一侧的尽头，其中一截路没有灯，全靠外面的月光照映。

她不好意思大庭广衆叫人陪她一起，手里捏着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前面的路。

不多时走廊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后面。

梁悦宜心猜可能是哪个学长和她一样出来上厕所，但他不敢回头看，只加快脚步穿过走廊，左拐进入厕所。

片刻后，她听到外面水槽哗哗的水流声，有人在洗手，水声不止，足足有一分半钟，外面的人才慢条斯理地关上水龙头，却没有立刻走开，像是在等什麽。

梁悦宜僵着身子，连动都不敢动，心里猜测外面的那人会是谁，蹲到她双脚发麻，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梁悦宜松了口气，又待将近半分钟后，软着腿从厕所出来。

梁悦宜回去的路上左顾右看，有些警惕。

经过一间空教室，门开着，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快速地把她拉进t一片漆黑的教室。

她轻呼一声，下一秒被人捂住口鼻，后背抵着教室冰冷的墙面。



偏差

“是我。”

熟悉的男声冷不防出现在耳畔, 僵直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

梁悦宜有些腿软，不由得双手攀着他支撑自己，胸口因为惊吓用力猛跳, 她喘着气说：“你吓我一跳。”

这间空教室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江阅川盯着她的脸。

他压低声音问她：“你以为是谁？”

梁悦宜以为是于慕。

她在洗手间思来想去，跟在她后面, 在厕所外默不作声久站不走。一个个排除过去，最有可能的就是他。

但她无法确定，不想说出来免得江阅川担心。